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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页
    屋内的青年微笑,他素来有口吃的毛病,能不开口尽量不说话,只是如今接过那薄如蝉翼的书信,不由面露惊讶之色:“此......此信怎......会。”
    他翻阅开那封以纸页折叠的信,这信虽然蜡黄,还有些杂质,可与传统的只能够传递两句话的简书比已是好了太多了。
    吾友韩非拜启:
    别亦良久,甚以为怀。与友相交数十载,无话不谈,高曾顷读友之诲语,如闻金玉良言,茅塞顿开。回首往事,宛如昨日。吾友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贯古今之论。今陛下长怀盛德,诚心募天下有志之士,感念陛下广纳良才之心,敢为陛下举荐吾友。久钦鸿才,心折殊深,以吾友之才必能得陛下重用。鸿雁传来,千里咫尺,转寄文墨,时通消息。请代高向尊师问安。
    赵高亲笔。
    稷下学院,青年磨砂着手中轻薄的纸页,深思而神色莫辨。
    他思索过后,急匆匆地离开屋子,找到师长,敬跪下拜,说明自己来意。
    荀子坐在上座,神思端庄,他老神在在地抚摸胡须,询问青年:“你可想清楚了?”
    青年低声道:“周礼势弱面临崩坏,正是各家出世之时,学生愿往周而去,传法家思想以慰天下。”
    李建成到贫民窟已经几天了,为了熟悉环境,他一步一个脚印挨家挨户地去拜访了目前居住在贫民窟中的流民。
    整个贫民窟中民众足有三百之巨,然其中多为老弱妇幼,转念一想也难怪。若是壮年男子,能够生存下去的,如何会跨越重重障碍的废街来到贫民窟之中寻求生存与庇护?那些壮劳力在外面轻而易举便能够找到体力活来养活自己。
    仅有的几个壮年男子也是为了照顾家儿老小,这些人少之又少,三百多人之中只有十几个壮劳力。
    其中还包括了荆轲的兄长。
    这也是李建成疑惑的地方,荆轲姑娘的兄长一看便是练家子的,通身肌肉发达强壮,而那自称是荆轲兄长同伴的另外三人,也不是简单的人。
    他们自称是少年的护卫,而少年却不在这里住。
    李建成只觉得这其中有着满满的违和感,可他到底是外人,这些人即便是再可疑,愿意收留他在此,对他也没有恶意也是真。
    荆轲将那十几个壮劳力聚集起来,将他们编成一个队,前往废街与贫民窟的交界处去清理出一片地方。
    几个匠人围坐在一起,挑选树皮、破麻布、旧的渔网等等,按照工序将它们切碎剪断,放在大水池中浸泡。
    李建成好奇地围观这些与其称为匠人,不如是老婆婆老公公的手艺人,他们将浸泡烂掉的杂物撇开,将其中剩余的纤维原料捞起放入石臼中,不断地搅拌,直到他们成为浆状物。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些人研制配方,傻乎乎地盯着他们看了很久,没明白他们在做什么。
    这便是那少年扔给荆姑娘的配方?这稀里糊涂的是什么东西呢?
    李建成暗暗猜测,究竟是怎样能够赚钱的东西,是由树皮、破麻布变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少年莫非是在异想天开吗?
    这段时间,边上已经是围了不少人了,他们严肃而认真地盯着石臼,仿佛在完成一道大难题。
    接下来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匠人们用竹篾把这黏糊糊的东西挑起来,等待徐徐的微风将其吹干。
    当马婆婆将那东西揭下来的那一刻,周围响起了惊呼声。
    “成了!成了!”
    李建成惊呆了,这......这是!
    “还是不行,”马婆婆以手指揉搓那纸,连连摇头。
    “研磨过火了,不够韧!”老爷子也跟着摇摇头。
    他以手指轻折这纸,啪嗒——那纸在他的手中碎成了一块。
    “再来!”边上的匠人毫不气馁,他们已经看到了希望,距离完美的成品只差一步之遥!
    虽然仍有瑕疵,可那是纸啊!
    李建成热切地目光注视着此次的半成品,他的脑海中划过了一系列的思维与想法。
    纸的普及,将会在这天下掀起多大的风浪,全天下的读书人都会为之疯狂。
    更何况,它的成本,竟是树皮与破麻布!
    一旦想到如此旷世作物将在这贫民窟中诞生,其中会产生多大的能量,李建成心惊不已。
    说句巧夺天工、化朽木为神奇也不为过,李建成实在猜不透这少年究竟是何等身份,因为若是世家子弟,有如此良方早就暗暗生产以为家族谋利了,哪里会放下身段来与贫民窟之中的平民来往?
    他心绪难平,来到荆轲的小楼,见荆轲淡淡地说道:“回来了?”
    李建成点头,“我刚才看到那些匠人,将纸造了出来,虽然仍有瑕疵,可却已是惊为天人。”
    “又做出一批失败品吗?”荆轲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些失败品搜集起来,让阿兄再给公子送去一批。”
    李建成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抵不过心绪起伏,好奇心被勾地直痒痒,他打探道:“你们公子,究竟是何人?”
    荆轲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不该问的别问,你管他是谁,我们公子愿意帮扶你是你的运气,你可别蹬鼻子上脸。”
    李建成被喷了一脸,他也知道他刚才问的自讨没趣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荆轲就像是带了刺的花,扎人的紧,李建成不断在她这边受挫折,可老李家男人骨子里的犯/贱偏偏让他越是不受待见,越是心痒痒地想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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