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萧何是一种带有审视的态度来看待魏王的,在他的心目之中,面若好女的魏王本身就是周王室的贵人,与周王都之中那些醉生梦死的贵人子弟并无不同,甚至还要更娇贵一些,魏王这身子必定是吃不得苦的。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魏王那种埋头苦干的工作劲头令萧何心惊胆战,生怕他就这样劳累而病倒。
“如今沛县是靠养猪起家了,”魏王手中奋笔疾书,他边写边说道:“咱们洛阳也不能落后太多呀!”
对于洛阳这一出天然的交通枢纽竟然荒废至此,周扶捶足顿胸。
交通枢纽啊!那可是能成为大城市的最佳基础条件,之前洛阳发展的方向完全错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前几任太守,实在是这个时代的人们都普遍认为耕种重要,因此都致力于种地。
“前几日客商不是带来了一批牛吗?我这儿有先进的养牛之法,还有之前本王对扁鹊先生的承诺,给他研究牛痘之法。”魏王将自己脑海中的知识写成书册将他们交给萧何和扁鹊先生。
他倒是很有身体不好的自觉,只听他遗憾地说道:“本王这身子不好,无法跑出去折腾,还劳烦萧大人为本王跑这一趟了。”
魏王全程都坐着,他的脸色苍白,一副病殃殃的样子。这样盛世美颜的病弱之躯,非常符合如今周晋之间开始盛行的审美。萧河低垂的头,低身应道:“下官,这就去办。”
“王爷是要像沛县推广养猪之法一样也推广养牛之法吗?洛阳这里的荒地实在太多,又无山林可依靠,恐怕对大批量养牛不利。”
“第一桶金罢了,最终目地是为了促进附近的山村进行农耕,洛阳周边穷困的山村不少,他们可是靠山靠林的,”魏王说道:“本王又不卖牛肉,牛繁殖来是用来耕地的,具体操作都记录在册了,你好好研究一下,若有疑问可以直接询问本王,若是缺少人手也可以与本王说,你只管放心去做。”
魏王这话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针,有他作为后盾,萧何实施政令之时顺当地不行,全然没有之前跟在下群太守身边处处受到限制不得不使用迂回法子的憋屈。
“王爷,关于周边乡村农田的规划,这是下官与其余人等共同商议下来的方案草图,”萧何将上书交达给了魏王,在他看来,娇生贵养的魏王甚至都不会懂这些东西,农耕之类的,上位者又不会亲自去探查,从来都是嘴上说说,下面的人跑断腿不是吗?
那边周扶看了以后立刻就看明白了其中的不妥当之处,他立刻否定道:“这方案不行。”
萧何听了不以为然,他说道:“这是最能够利用尽所有土地的法子,是集合了洛阳城内最有丰富经验的老农共同商议的结果。”
言下之意,内行人都拍板了,王爷你这个外行人就别瞎指挥了。
“你可知本王为何要在农田之间空出这么大一块地来?那是为了挖取引导活水!有了活水农田的灌溉才方便,百姓才不用大老远的从远处挑来水,进行灌溉,于农事有利,可以节约许多人力物力。”一连巴拉巴拉对萧何之前的设计进行了一顿批判,魏王将萧何请到他的书房,他喝了一口水,耐心地对萧何解释道:“农田的规划不能再大了,必须要设置在我所设定的面积以内。”
如果魏王是任性之下胡乱批判,萧何不一定会服气,可此时他有理有据地为他解释分析,其中道理简洁易懂,还具有可操作性,萧何目光异彩连连,连连点头,也一改之前散漫的态度,对周扶敬佩道:“王爷说的是,是下官考虑不周。”
此后,萧何跟随魏王做了几次大事情,萧何知道每当魏王反驳他时必定是有理有据,而事实证明每一次魏王拍板定下来的设施建设最终都取得了很好的成果。
又过了几个月他们洛阳的水利设施也建成了,大批农田有了可以灌溉的活水,百姓们惊喜交加,这一年秋天的收获满满。
之后魏王下达了一系列促进民生的法子,鼓励周边农耕,以太守府出资金给家家户户都低价租用牛,组建养牛的农场,公牛用于耕地,母牛用于配种生产牛奶以营销,促进洛阳经济流转,同时鼓励商业贸易,将洛阳这一块的交通枢纽特点运用出来。
“咱们可以再多建几个旅馆什么的?洛阳这里连通着大周的北边与南地,与王都官道交界,同时又通往大周的另外三个城市。”魏王在图纸上写写画画,轻易便将周边的大致地图粗略画下。
不出门而天下知,胸有点墨,满腹经纶说的就是魏王这样的天才吧?萧何渐渐对他改观了,他甚至觉得魏王给他的感觉近乎全能!他就像是洛阳发展的明灯,是定海神针,跟着魏王走,稳!
魏王并不是一个貌美如花的花瓶,而是真正的精彩绝艳,他仿佛就像是个无尽的宝库,深入挖掘之下,能够带给洛阳惊天复地的大变化,萧何至今为止就没有见过什么事是能难倒魏王的?
洛阳之中,有小人看不得魏王在民间如此之声望,其中以那六家族为最。当年太守在时,他们被打压,只因他们抵不上太守有兵有权力,如今换上了一个为民着想却又似乎看上去很温和的魏王,这些人就都活络开了。
更主要的是魏王有时候会采取一些匪夷所思的政策,与人们的传统思念相违背,落下了许多把柄。这一些人就利用这些点来大肆散布谣言。说魏王是个外行人,瞎指挥,有他在洛阳以后会更加穷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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