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一跃下马,问:“怎么我每次见到你,你都在吃东西?”
贾放:……有吗?
他赶紧吩咐:“给大殿下也来一碗!多加辣子。”
大皇子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马鞭一扔给属下,自己坐在贾放身边,拍拍兄弟的肩,道:“你总算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贾放听皇帝陛下提起过他这位兄长听说他遇袭之后的表现,心头感激,点点头道:“我挺好的,谢大殿下挂怀。”
大皇子那簸箕一般的拳头在贾放肩头轻轻一捶,道:“那日你和小水在京里出事,难道是遇到了老二一样的火器?具体情形如何?”
贾放只得像解释给贾赦一样,将他在京里的遭遇解释了一通,隐去遁入水宪园中的那一段。
大皇子越听越是眉头紧锁,最终叹息了一声,道:“希望确实如你所说,这种火器只有两枚——”
他掰起手指数着:“连珠箭、神臂弓、雷火弹、旋风砲……这些已经让人够受的了,现在又出来一个动不动往外喷火的火铳——”
大皇子说到这儿,突然刹住,道:“老二,老二他……”
提起太子,两人的情绪都不是太好。贾放没多说话。但幸亏大皇子的那一碗粉做好了,香喷喷地递到大皇子面前,那酸香味儿直钻入鼻端。生理顿时战胜了心理,大皇子接过了粉,顿时和贾放早先一样,吸溜吸溜地开始嗦粉。
一碗粉下肚,大皇子便有觉得应当抛开旧事向前看了。他登时问贾放:“你离京之前见过皇上?晓得我是来平南大营练兵的?”
贾放点点头。
这一直是贾放心头的疑惑,于是悄悄问:“南方难道会有战事?所以陛下让您到南方来练平南大营的兵?”
大皇子微微点点头:“西边军中经过皇上、荣国公和我多年的经营,已经如一块铁板,无人撼得动。但是南边却不一样……”
贾放问:“跟南安王有关系吗?”
大皇子微微一笑:“不好说。”
贾放立刻懂了。大皇子嗦完了粉,舒舒服服地坐着,老实不客气地问贾放:“上次让你们这边给做的二百个足球,做出来了吗?”
贾放:“差不多了。”
现在掌握了天然橡胶的加工方法,足球不是什么问题。贾放表示,还可以给大皇子送一个天然橡胶的枕头。
“很好。我另外想向你讨个人,你给不给?”大皇子问,“想向你讨南永前。主要是出京之前,皇上把我叫去吩咐了一通,说是你在南方干得有生有色的,让我多学着你些。不止要把平南大营的练兵和屯田搞起来,而且要把附近那些州县的丈田什么的都搞一边……对,就是你去年折腾的那一套。”
贾放想,但他去年折腾的那一套,主力也不是南永前啊?只不过南永前和大皇子以前应当在一个壕里待过,彼此熟识些,大皇子就只好意思讨南永前。
“当然没问题。如果大殿下需要,将郑先生请去也可以。”贾放想了想说。
大皇子登时松了一口气,面露喜色,伸手重重拍了拍贾放的肩膀:“好兄弟,大哥承你的情——就这么说定了,郑南二位,我都要!”
贾放登时苦笑:这位果然是成年人不做选择题。不过他现在确实没有急务需要郑南两位帮着处理的,让他们二人去平南大营打理打理,也能让武元这边与平南大营多些联系。
郑伯宜的政务与南永前的兵事,都是拿得出手的。
这兄弟两个将公务商议完了,便并排傻坐着,望着二村对面的青山。那山看着离眼前很近,但其实以大皇子跑马的速度,也至少要跑上小半个时辰才能到山脚下。
大皇子的属下们早已将他的马匹牵走,他座下那匹名驹娇贵无比,必须得好好照料。
大皇子却眯着眼睛想起一事,问:“老六,我一直有一事不明。”
“你说你骑术不如我的。我也问过南永前一句,他说你的骑术确实不咋地。”
贾放心里给南永前点了一个赞:敢于说实话的好下属。
“但是为何那次你竟然能比我先返回京中?比我还要快呢?”大皇子百思不得其解。
贾放心想:因为他作弊了呀。
于是他故意稍卖关子:“大殿下,您能应承臣下,绝对保密,绝对不把这事说出去吗?”
大皇子的巴掌就呼扇一下扇在贾放背上,怒道:“卖个啥关子?我为人如何,你还不知道?”
贾放猜到这位大概会是这样的反应,于是附耳过去,在对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番话。
大皇子听得惊疑不定:“你是说,你是说——”
贾放点点头:“确实如此。”
大皇子登时面露喜色:“原来不是我骑术不行!”
贾放:……当然不是。
大皇子却问:“这事父皇知道吗?”
贾放继续点点头:“知道。这次是在京中见过陛下之后,陛下曾经提过你,我才敢说与你知道的。”
大皇子沉吟片刻,转过脸来笑望着贾放:“好你个贾放,竟然瞒我瞒了这么多时日。”
“不过料你没有父皇的恩准,也不敢随处乱说。得了,”大皇子拍拍贾放的肩,“这次算你有心。我在武元附近会多留一两日,自然要跟你去见识见识,那座神奇的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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