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定,再睁开眼时,贾赦眼里已经多了一分毅然之情来。听着贾敬简单介绍了一句密室由来构造,附和点点头。
“荣宁两府由前朝权臣叶知秋府邸改建而来。这密室原本也有,不过改造过了,只留了最为核心的书房部分。你曾祖有规定,除非继承人担得起家族重任,否则不予告知。”
“那赦叔为什么知晓?”贾珍还是感觉委屈,自己被区别对待了。
“哦,你爹是继承人,我不是。”贾赦闻言,认真解释一句,“按着规划,本来你和瑚儿里挑一个担大局的,剩下一个轻松些。岂料世事无常。想想,你祖父和你叔祖父,官场上说实在的你叔祖父厉害些,但是到了你爹和你叔我,不是你爹厉害?这样一盛一衰,两府互相结合,守望相助,互相培养继承人,能维持情谊,而且在外,也好避开双府太过耀眼,遭来祸端。”
“当然,老祖宗们想得太乐观了点。这点该批评还是要批评的。”
“越说越不像话。”贾敬批了一句贾赦,却也没有否认。以太爷们的才智,能够想着延续家族一代又一代,既顾着兄弟情谊又得思忖外界政局动荡,算眼见卓识了。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侧眸看向了密室里间,贾敬手紧了紧袖子,怀带内疚的口吻开口:“赦儿,贾家可以蛰伏,但的的确确择日不如撞日,你晚了一步。或者说,你即使来说了,有些事情我也还是会去办。”
“哥,你绕什么口令?” 拿着祖父母当背书的贾赦一见人入套了,也没高兴起来,反而忧心忡忡问道。
贾敬不语,颔首了一下,示意两人随他往密室里间而去。
看着软塌上的男孩,十来岁模样,瘦得很,面色带着常年不见日月的一分苍白。虽然容貌不错,但病态的他完全欣赏不来,而且乍一看瞧过去,这长得……
贾赦凑近了一看,又惊骇的退后几步,凑贾珍身上瞧了又瞧。这两长得有五成相像!
“你……你……你私生子?”
“叔!”贾珍有样学样,还抬手紧紧捂住贾赦的嘴巴,压低了声音,“这……这皇太孙!我还记得呢!太……姨妈还打趣过,他跟我小时候特像呢,都像娘。”
说完,贾珍看了眼贾敬,声音也小了一分,“爹……爹……你你你……”
贾赦挣扎开后,也压低了声音,“哥……哥……你你你……”
听着两你了半天没下文,贾敬沉声解释了一句:“昨晚,我看到密探求救信号,我与殿下不提君臣之礼,亦有朋友之谊。做不到袖手旁观。是故,赶到事发地,救了小殿下。”
说完,贾敬长长叹了口气。但这一举动,没准又把前途暗淡的贾家推入新的危机之中。
叹息中言外之意,贾赦也听得懂,伸手,像小时候撒娇耍赖时一般,抱住人的肩膀,沉声道:“敬哥,你倘若真视而不见,那也不是我敬哥了。不过,你哪怕要出家,也要积极乐观,健康向上的生活,好不好?不要太颓了。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丧。”
贾敬刚想一手提溜开贾赦的衣领,但看着人望过来的眼神,没有说话,沉默半晌后,抬手拍拍贾赦后背,告诫道:“哪里来的乱七八糟的词汇,你也少看些闲书。”
“敬哥。你答应我好不好?遇到事情想想你儿子,想想我,我们都还没长大呢,你怎么舍得离开,让我们被人欺负,流落街头……“
“等等,你们干什么?”贾珍一脸莫名的看着忽然就上演“生离死别”的亲爹和叔叔,挠挠头,不解反问道:“不就救了皇太孙吗?”
“是,前任皇太孙!”迎着往过来的两双眼眸,贾珍改了口,“可不是被废了吗?明明确确都没有继承权了啊,为什么其他皇子还要对他下黑手?这不是傻逼吗?”
说着,贾珍不开心,“爹,你别用一脸傻叉的眼神看你亲儿子,我也是祖父跟前长大的呢!他没打算把他宝贝嫡独苗孙孙教坏了,祸害自家。而且,我觉得对姨夫他们这斩草除根的,能这么干的,肯定是傻的。皇上那么多儿子,完全没必要选这种蹦跶老高,还心狠手辣的。他又不是只有两个儿子,一个被废了,只剩下一个,没得选。他老人家皇子那么多,还有那么多孙子,据说曾孙都有了,又不差候选人。”
说完,贾珍还拍了拍自己个的胸膛,字字珠玑,傲然得意:“又不像我,千亩地里一根苗,没得选。”
此话一出,密室内一时死寂。
贾赦哼唧了一下,回过神来,直接推开贾敬的拥抱,站贾珍跟前,也抬手拍拍独苗的胸口:“差点先入为主了。敬哥,这事我站珍儿。话糙理不糙。我觉得你们这些混官场的,脑子虽然聪明,办事也走一步看三步的。但皇上也是人,是人便有七情六欲。”
反被两纨绔用“你傻了吧唧”的眸光瞅着,贾敬只感觉自己胸腔堆积着的情感,一时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无独有偶,好不容易出了深山老林,来到了就近的乡村。谭礼还没来得及借宿,就听得一队人马入村,朝村里百姓收木头打听杉木檀木之事,当即浑身一僵。
因为领头的说—“我们的主家可是金陵鼎鼎有名的四大家族之一的薛家,是皇商!奉内务府的命采购……”
后面的话谭礼没心情听下去了。
一出门,就遇到伐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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