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魂?和尚不是超度的?”贾珍闻言好奇不已,硬是挤、进了两人中间,看向谭礼,“为什么要走,不能旁观吗?”
说完,贾珍还扭头看了眼贾赦,“叔,你很冷吗?别怕,我护着你啊。我们一起看看嘛。”
谭礼:“…………”
“……珍儿,做人不能那么没求生欲啊。”贾赦拍拍贾珍肩膀,语重心长,一字一顿道。
贾珍后知后觉,“叔,你……你好像有些怪怪的。”
“怪可爱的,是不是?”贾赦微笑。
“好了,”谭礼冷声,“拿好护身符。那和尚有备而来,快。”
贾赦神色肃穆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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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赖头和尚看着个个被砸的头破血流,满身污、秽的死刑犯,最后眸光定定的看着最前排,要被三千六百刀的赖大,眼里写满了烦躁。
那些风流冤孽刚造化登记,确定好了历劫之地,命数都定好了。岂料忽然间被选定的人家气运不对。虽然猛增,可增的不是他们选定这一派的人物,反而他们还折兵损将的。
既定的事情被邪祟打乱,佛也有怒目金刚之像啊!
赖头和尚狠狠深呼吸一口气,缓缓施法让在极力挣扎的赖大吐掉口中的麻布。哪怕赖大会是个死,也要借此人让那兴风作浪的妖孽先被指证。
这样他们才有理由入世调查,拨乱反正,让一切回归原本的既定命运。
赖大不知自己还有“高人”相助,他竭力全力吐掉了麻布之后,仰着被砸的鲜血淋漓的脑袋,一脸扭曲着,“我不服!”
“贾赦也不得好死!”
哪怕自己浑身泛着疼痛,赖大只要一看到不远处他不足四岁的孩子赖尚荣,就忍不住怨气冲天。他恨!
“我的……孩……孩子……无辜……”
看着说话间被刽子手扣住的赖大,刑场周边所有人都哗然开来了,个个惊骇不已—
“那些证据都是假的不成。”
“他也还有脸咒主家?”
“不过那么小的孩子,也的确无辜吧?这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之前好像也没有连孩子一起杀的吧。”
“…………”
听得周围人的议论,赖头和尚满意松口气,再听得一句监斩官“午时三刻已到,行刑”的话语,当即施法,一道符飞快的在他搭裢中燃烧起来,化为灰烬,与此同时,还算风和日丽的天当即狂风呼呼大作起来。风沙遮天蔽日的,让人一时间都站稳不稳身形,左右摇摆着,甚至天空也黑云滚滚遮住了太阳。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天降异像,这是有冤吧。”
“冤枉吗?不可能吧?不是铁证如山?!”
“我听说啊,那贾赦好像中邪了,你想想贾家最近发生的事情,邪门不邪门?”
“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问题,都闹分宗了!”
“…………”
原先只是嗡嗡的窃窃私语,但是质疑的声音伴随着越刮越厉的寒风,越来越盛,尤其是狂风呼啸后,天空竟然飘起了鹅毛大雪,于是渐渐的都汇集成一个声音—六月飞雪,冤也!
监斩官听着那传入耳中的话语,又看了眼左右官吏踌躇神色,不由得面色一沉,手中的惊堂木此刻恍若有千万斤重量,让他高抬不得,喊一句“肃静!”
正犹豫间,监斩官便听得半空中隐隐有木鱼声,并且伴随着一声“南无解冤解结菩萨”,声音像是带着一种魔力一般,瞬间安抚了心中的焦躁不安与仿徨。
监斩官:“…………”
所有人:“…………”
见状,赖大眼珠子一转,迸发出一抹诡谲的亮光,挣扎着,撕心裂肺的大声吼叫:“大师,小人冤枉啊,冤枉啊!”
除他之外,还有几个被扣住的死刑犯也纷纷挣扎起来,极力的喊冤。
一时间,偌大的刑场,只听得一声高过一声的“冤”,声音透着股无辜。以致于周围的百姓们愈发困惑起来,开始交头接耳的。
场面竟然隐隐有些失控了。
“这件事……”赖头和尚见状,愈发满意的点点头,打算按着自己的盘算好的计划进行下去。但刚说三个字,赖头和尚忽然间话语一顿,耳朵微微一动。相比普通的凡人,他自然听到的更快一些。打雷了,这雷声蕴含着天威,当下身形一僵。
当然所有人看向赖头和尚,便只见人似乎在斟酌怎么说话。然后冷不丁的,天空一道耀眼的雷光闪过,将原先的黑云大雪霎时间劈褪个干干净净。
赖头和尚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还没双手合十施法,就见轰隆一声,一道肉眼可见的雷光从天而来,直接劈向了挣扎求饶,面色已经扭曲疯狂的赖大身上。
在场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包括赖头和尚,瞧着瞬间被雷电击得全身都冒烟的赖大,惊吓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了身形,抬手掐算着,失声喃喃道:“这……这……这不可能啊!”
赖家也算推动风流冤孽们历劫的重要一环,怎么会十恶不赦到被雷劈而亡?!
哪里来的雷电?!
赖头和尚惊的说不出话来。围观百姓们也傻的不敢言说。自古被雷劈死的,也只有话本传奇里《包青天》、《济公传》里出现过,皆是死不悔改,弑父杀家人,连畜生都不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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