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贾赦手点点在场的掌柜们,“咱都是知根知底的,各家痛快点交罚款,好生配合。早点交,还能回家吃个晚饭,不至于吃牢饭。”
边说,贾赦还扭头催促了一下,“顺天府的文书效率那么慢吗?算清楚爷要补交多少税款了吗?”
书坊的掌柜们听了这话,互相大眼瞪小眼。能开得了书坊的,不是自家有些家底,就是书香世家的产业,但不管如何都是文化人。他们何曾遭遇过今日这番大范围的打击,更没见过像贾赦这样的直到让人无话可说。
这头一开,他们除了捏鼻子一起认罚,还有什么办法?
转眸扫见了掌柜们略带思量,脸上难掩小心思的眼神,沈燊不自禁嘴角挂上了一抹的笑容。还得多谢安王的命令,让他一下子可以一箭三雕。一来,引了文人集团对安王的不满,为日后坑二皇子做准备,让几位皇子愈发争成斗鸡眼;二来,也是坑贾家一把,借着贾政,让贾家彻底与文人交恶。哪怕拉不下贾家,起码贾家也会伤筋动骨;三来,也见到了贾赦一面。
看到贾赦依旧神色肆意,他也就放心了。
只不过旁边的几个侍卫依旧是碍眼。这德嘉帝也真不愧是帝王,心狠手辣!贾家为德嘉帝付出了这么多,贾赦甚至都将家产都给贡献给了他。可是他呢?就是动不动就是软禁,就是打着保护的旗号监视!
所幸很快德嘉帝就要驾崩去死了。死之前还是天灾人祸频发,光是想想也够有趣!
心理想着渺渺真人的话语,沈燊目光带着一分柔和,语调也是有些缱绻,唤了一声,“赦儿,这文书核算的时候要……”
“啪”得一下,贾赦重重将茶盏直接砸在了地上,打断了沈燊的话语,绷着脸,冷声道:“我乃正一品忠逸侯爷,民爵之中除四郡王外,本侯为尊。阁老见了按律也得行半礼。我的名字家人叫得,朋友叫得,而沈通判,你算什么身份,敢直呼本侯名讳?”
不像上辈子,这辈子德嘉帝降爵封的是侯中最尊的一等,比马云隆的侯爵都还高。他本来还不至于那么撕破脸的,可谁叫沈燊实在叫得太他娘的肉麻恶心了。谁跟他很熟了!
再说了,他肚子里还憋着火呢!
书册的事情刚三天前发生,就敢给他扣个“偷税”的屎盆子!当然,法盲这点他认栽!
本朝非但出版乱象,便是这收税也是地方性规定。京城的坊市规矩,准确说着出版抽税的规矩,居然是按着数量来的。
因为他的书籍有超级带货人—德嘉帝,可以说是除四书五经正统科举考试用书外,全大周先行刊印数量最多的一册。然后加上那一叠推广购买的合同,一不留神就达到了另外一个税收标准。
万万没想到销量太好,吃亏·jpg
越想,贾赦心理窝着火,毫不客气开口:“当然,让你的主子出来跟爷说话。看在他会投胎的份上,我没准还得捏着鼻子应一声。”
屋内刹那间就充满了火、蒺、藜的味道,其他人闻言纷纷敛声屏息,唯恐战火燃烧到他们身上来。这世间似乎一切的潜、规则遇到了贾赦,或者说遇到了贾家人,就完完全全行不通!
沈燊眼含着一股受伤看向贾赦。他为贾赦满心筹划,岂料对方一点都未领情。
捏了捏拳,沈燊起身抱拳行礼,只感觉自己字字泣血:“忠逸侯爷,您说笑了。下官虽然位卑言轻,但也知晓忠君一词。且,我正儿八经的科举进身,乃天子门生,何来的主子之言?忠逸侯爷,恶语伤人六月寒呐。”
“哟,沈大人还知晓恶语伤人这话啊?”贾赦呵呵嗤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那又何必充当旁人的恶犬呢?安王的命令到底怎么下的?作为下位者,你们当然可以说为求稳妥,直接斩草除根。反正字面意思,随你们怎么解释都成。”
沈燊闻言面色愈发黑了一分,直勾勾的看向贾赦,“忠逸侯爷这般直白无忌,不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那我就一把火把整个林子给烧了。”
屋内所有人:“…………”
偷偷赶来飘在府衙左上空围观的一群人:“…………”
贾珍躲云层上,恨不得拍爪子叫好,“我叔太帅啦!”
谭礼也毫不掩饰的露出了一抹笑意,“恩侯是挺帅气的。”
说话间,看着甩着尾巴的贾珍,谭礼又忙不迭打了个结界,耐心着:“你注意点,这结界承受不住一条龙的分量。”
“那你努力呀。”贾珍又翘了翘尾巴,他一上天就喜欢化身龙,就这么往软绵绵的云朵上一趴,晒着太阳,飘来飘去的,爽歪歪。
谭礼:“…………”
谭礼神色一僵,脑海默念了好几遍莫生气买套《五三》做礼品之后,刚想和声跟贾珍科普科普一条龙的吨位,忽然转眸间撞见了一幕,莫名的眼皮一跳。
“珍儿,看,那是不是贾政?”谭礼伸手指了指下方府衙附近的某个街道。贾政到底是贾宝玉他爹,这气运也是有些与众不同,起码让他是一眼就能够从芸芸众生中察觉。
“政二叔?”贾珍顺着谭礼的视线瞧了又瞧,不由挠挠头,纳闷不已,“他怎么会在大街上跟人拉扯?不是应该弄什么最美公厕吗?”
说完,贾珍嘿嘿笑了笑,“翘课!苏统领你们赶紧去联系我爹,让他抓个现行,再好好揍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