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太爷是谁？
    段兆芳，那可是对自己人动起手来也不含糊的老人，不过，当时老太爷还没有完全当家，老老太爷还活着，下令的是老老太爷，动手的是段兆芳。
    当年那些事儿，景姐姐可没少听说。
    关荫提起关老太爷，景姐姐就想起老爷子说过的段家的内部清理，不由起了鸡皮疙瘩，恐惧道：“这么说来老太爷当时……”
    “那没有。”关荫笑道，“凉城迎来太阳，老太爷那会儿还在哪啊，还在准备打金城，我听老太爷说，当时大将军给他们突击营的命令是如果突击营攻击不力，大将军要让自己的警卫营上，等老太爷知道那位姑太太家被整顿，已经是打完葱岭，回头把帝都大门都打开的时候了，家里还有一张珍藏的照片，老太爷带着突击营站在大门口没能进去，老头儿对此很耿耿于怀，非让我有机会去看看，看里头有多少房子。”
    那老太爷啥打算？
    “分啊，穷人那么多，皇帝一家有几个人，都分给穷人住。”关荫乐不可支，“不过那是个开玩笑，老太爷的副手里就有一位打紫禁城出来的，当时就是半步，打葱岭之前，好像在西域那边就牺牲了，老太爷很欣赏那副手，当然没少学历史，就是老念叨着要代战死的兄弟们去看看紫禁城。”
    这话题太沉重了。
    二小姐问：“后来呢？老太爷回到凉城，那位姑太太就没上门闹？”
    “她敢！”关荫很不屑，“听说，当时分那高宅大院的时候，从后院挖出来的尸骸都把上过战场的工作组吓坏了，要不是那位姑太太狡猾，把家产提前扔给被穷人打死的那个成年的儿子，她早被收拾了。高门大院里，哪有干净的，这不，人家能活，一百一十多岁的高龄，到八十多九十岁的时候还拄着拐杖没事儿跑咱家门口堵着骂。”
    赵姐姐很吃惊：“还敢来？”
    “那可咋就不敢，那人横着呢，这事儿得表扬爷爷，在别的事情上，这老头儿忒不是，呃，不是啥公道人，唯独在对待那个姑太太的事情上，这老头儿极其痛恨。”关荫道，“老太太敢上门，老头儿就抄起锄头往死了打，我也没打听为啥，估摸着当年没少闹，人家财主家嘛，还是养了一些打手的，后来闹复辟，听说还有人找上门找那位姑太太的亲生儿子带头，回头被老太太悄悄汇报给工作组了。”
    “不过，段家当时怎么回事？”关荫很奇怪，“我听人说老老段下手挺黑啊。”
    那是你爷，你个不肖子孙。
    “还能怎么回事儿，国门一开，有些人就着急了，啥好处都想往家里划拉。”二小姐言简意赅，“老太爷当时有两个侄子，好几个侄女，侄子一个参加过战争，一身伤，有一个一直在经济领域工作，后来一看机会来了，就跑到外头，想当买办，还有个想跑马圈地，出了人命，把兄弟姐妹都连累进去了，老太爷就让老爷子回家，据说当时一帮人躲在院子里不出去，工作组都没法动手，老爷子就抄起手枪，反正几个子弹，就灭了几个人，一个都没留。”
    关荫愁抽鼻子，点头：“那还行。”
    “行什么行，换弹夹的时候，先帝赶到了，要不然，估计真的一个都不留。”二小姐打着寒颤，“我就听老爷子说过，说他去看过，当时都杀红眼了，听说出了人命，还没等当侄子的辩解，老爷子当头就是一枪，就为这事儿，老爷子还吃了处分。”
    不告而诛，那肯定要吃处分啊。
    “老头儿是个人物。”关荫点赞，然后问，“那现在就不来往了？”
    二小姐大白眼一翻：“一个没留……”
    猛然哆嗦一下，关荫不听了。
    “全牵涉进去了，听说老大跑马圈地，因为当时儿子也大了嘛，十六七岁了，在学校干了坏事，差点闹出人命，老爷子就没留。”二小姐唏嘘不已，“就那次清理，从镇国公府开始，才在前任三巨头的铁腕推动下展开，不过，当时杀的太狠，听说那位著名的铁血宰相都吓坏了。”
    那能不吓坏了。
    拿起枪对准别人容易，对准自己何其难也。
    “老段是个人物。”关荫赞叹，“回头有机会去给献花。”
    俩小丫头听的一脸麻木，这说的都是啥啊？
    可佟国维不敢麻木。
    那一年，他在帝都读大学。
    “当年那群人，一个个都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那是一代人杰啊。”佟国维扭转话题，心里却纳闷儿，关心人家镇国公府的事情干啥？
    关荫于是放开这个话题，问佟尔嘉：“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啊？我啊？”佟尔嘉还没反应过来，啥镇国公府啊，啥铁血宰相啊，听不懂啊，关荫问她才甩下脑瓜，很郁闷地道，“我也不知道啊，现在跟着一个老戏骨扎堆的剧组混呢，关中那边的，我演女儿。”
    这事儿关荫知道。
    《我爱我家》的热播，引起多家娱乐公司的效仿，郑璜琦组织了一批关中那边，大部分是大唐的员工，拉起了一个剧组，老戏骨扎堆，要拍关中那边的《我爱我家》，还问过他，要不是时间太紧，估计郑璜琦会拉他去客串。
    “我问的是以后，于希没跟着到金穗吧？”关荫问。
    小可爱转过身，在爸爸嘴巴上抠两下，木嘛一口，打了个呵欠，人家困啦，要觉觉啦。
    “要爸爸哄着觉觉嘛？”关荫问。
    小可爱才不乐意呢，往爸爸怀里一躺，小脚丫搭在爸爸胳膊上撒娇：“要介样觉觉，爸爸，人家要介样觉觉，要抱着觉觉哦！”
    这个要求必须满足。
    “行，爸爸抱着，宝贝儿觉觉，爸爸说话小点声。”女儿奴许诺，“等宝贝儿觉觉醒来，爸爸就回来惹，放心，这次不粗远门，就一点儿路程。”
    小可爱咕哝着，秀气地又打了两个呵欠，还叮嘱：“要次米米啾哦，要次草帽饼。”
    这是点菜呢。
    “行，明儿一早咱次米米啾，草帽饼，再次点儿鸡蛋羹，要蒸的软软的，稍微放点香菜，次哒时候上头放点果酱，好不好？”女儿奴请示。
    小可爱蹬两下小脚丫，这个早餐人家就很期待惹。
    “爸爸最好惹！”亲亲寄几的小手手，再在爸爸嘴上碰一下，小可爱学会飞吻啦！
    赵姐姐立马关掉电视，那节目有啥好看的，小可爱觉觉才是头等大事哦！
    佟尔嘉这才敢小声说：“没有，霸起给的条件挺好，据说要投资大制作，好像是和岛南合作，具体也没人告诉我。”
    说起这个，佟尔嘉很失落。
    很明显，无论是在老戏骨剧组当主要配角，还是将来再根据郑璜琦的安排，多跟几个老戏骨剧组好好学本事，那都是走英格格的路呢。
    这要放一年前谁敢信？
    “综艺节目安排不少吧？”关荫直截了当问，“英安在综艺节目里头还是有不少分量的。”
    佟尔嘉不懂。
    佟国维懂这句话的意思，人家能看得出霸起现在真正试图狡兔三窟呢。
    “他们也没办法，能送出来的人，郑璜琦未必看得上，郑璜琦看得上的几乎没有。”佟国维接管话题，也很直截了当地问，“郑璜琦说，三大公司现在还要扩张，是要走国际化道路吗？”
    关荫直摇头。
    国际化，已经成有些人的心魔了。
    “思想上的问题没解决，跟上队伍也是拖后腿的。”关荫没直说，只是告诉佟国维，“我有一个计划，梳理我们的传统神话体系。”
    佟国维茫然，这跟现在谈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吗？
    国人都忘了自己的传统神话体系有多庞大了。
    这是一个悲哀。
    关荫很痛恨一种现象，只要我们拿出我们的神话体系，你说的对不对没人管，只要你没融合到王师的创世体系，那你就是错的。
    你敢提天地人三皇，人家就说：“威漫里头就没这种说法。”
    你要敢提大寂灭，人家马上反驳：“顶个屁用，灭霸一个响指的事情。”
    你要敢跟人家讲传统神话力量体系，那你完了，你敢用神话里的分类讲，人家就说：“只是一群无脑网文写手在那胡说八道。”
    那我用现代科学力量体系梳理一下行吗？
    不行。
    人家还有理由反驳。
    一般情况下，人家都会这么说：“省省心吧，看看人家做的多好，人家就是一个威漫体系，你这群民科狗不要来败坏科学。”
    悲哀的是，扯这种蛋的还不是一两个，而是一群，啥居心都没有，人家就是承认自己中了威漫的毒，就是不想弄明白你别的力量体系，你能把人家怎么着？
    一个想教而不得教的时代，教者是悲哀的。
    “神话是古代的科幻，科幻是现代的神话。”关荫看两眼佟国维，话已经说的很明确了，“要打造一个从古至今的科幻世界，形成一个完整的东方神话系统，这个工程，大概是一个需要投资万亿，创造数万亿的大产业，这里头需要多少人努力呢。”
    佟国维还是很茫然。
    你说的都对，你野心很大，这我都听懂了，可是，你到底说的是啥？
    神话体系？
    《封神榜》？
    关荫没仔细解释，他还在梳理这些知识呢，就说：“需要很长时间吧，现在《问道》游戏正在研究这个课题，和国子监一起研究。”
    佟国维彻底懵逼。
    不是，我就是想问问有没有给佟尔嘉搭上车的机会，你说的这么云山雾罩的干啥？
    干啥？
    那你要听不懂，我就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