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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六百五十七章 琴是大唐,剑也是大唐!
    景姐姐的气场,压住了以娃儿爸为首的乐师。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她回过头,似笑非笑的脸上,雍容华贵如灿烂朝霞,修眉飞入鬓,凤眼敛波光,从肩头那么一看,万众争拜。
    “天后!”微博上,弹幕里,舞台之下,只有一个声音。
    景天后两年没有再拍影视剧了,好像专心在家相夫教子一样,连她的粉丝都没有再看到她压着文化界所有女星痛殴的大场面。
    今天,她一身龙袍,按着定国剑出现在她老公的演唱会舞台上。
    天后风采未减半分,反倒比以前更有气势了。
    景姐姐扮演过女皇武则天,但那时候的她还没有如今这么威仪。
    尤其登临宝座之后的武则天,她是演出来的。
    今天的天后,她就站在舞台上。
    她就是女皇。
    镜头却放在面向天后的其他几位舞台表演者的脸上。
    “她们真美好。”这一看,景天后的粉丝放心了,路人也服了。
    赵姐姐睨半醉也似的眼,既好笑又佩服地看着景姐姐,心里话都通过俏脸星眸表现出来了:“样儿,威风啥呢。”
    那是毫不嫉妒的心情,就是小姐妹俩互相不服但又互相又爱又恨的那种情绪。
    仙儿最简单,她就一边舞动一边撇下小嘴儿,眼睛里却有佩服的,甚至有一些宠溺的神色。
    她很骄傲的,看到吗?这是我家的一个妖精!
    宋天后很不忿,鼓着嘴抄起板胡一顿操作,气鼓鼓的转着眼珠子。
    “哈哈,天后也无奈。”网友从景天后那种出场气场中醒悟过来,此刻纷纷调侃起来。
    “赵天后年龄大点儿,当然会议大姐的心态面对,宠溺当然了,仙儿有趣啊,就跟老母亲给别人夸赞自家闺女一样:看,这是我家公主。”青青河边草上班没能去辅都,这会在微博上感慨道,“宋天后就有点儿吃亏了,那三只朝夕相处,还跟一个大魔王互相切磋技艺,无论能力还是气质都成长得令人吃惊,宋天后大部分时间只能独自琢磨技巧,有点儿落后。”
    那你为啥不说一下带头大哥?
    “他还用说?你看他看他媳妇儿们的眼睛,我看出的是有骄傲,但不多,更多的还是担心,担心小师妹崴了脚,担心大师姐划破手,担心娃儿妈下台阶摔一下,这可能就叫爱情吧。”青青河边草吐槽了一句说,“就是一份儿宠爱分三瓣儿,换算成跪搓板的次数,真为他的膝盖担心啊!”
    “等下!”张谋忽然道,“这不是武则天!”
    当然!
    景天后不扮演武则天,她往那一站,她就是盛唐。
    骄横,华美,光彩照人,甚至光照千古,此所谓大唐是也!
    那……
    就在这时,舞台一侧又走出一人,徐徐而端庄地走出来,凤尾服,金凤钗,顾盼生辉,落落大方。
    胡枚惊叫道:“这是长孙皇后的扮相啊!”
    对!
    小姐姐也没闲着,这次先以长孙皇后的扮相亮相。
    接下来,她还要拍摄,和关荫搭档。
    这次,算是给她先树立一个形象。
    但她是从台阶下走出来的,所以,景姐姐扮演的更不会只是女皇。
    关荫换上了筚篥,板胡配合着……
    “等下!”两种乐器的合奏引起许多人的质疑。
    这一段,怎么听怎么像京剧中“海岛冰轮初转腾”?
    词曲协会:“这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是原创作者?”
    这王八蛋甚至幸灾乐祸地把圈内一大批有名望的人艾特出来。
    质疑的人一拥而上:“这算是抄袭了吧?”
    金忆:“我真不想搭理你们,等着给那家伙送钱吧。”
    怎么?
    词曲协会:“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对你……对你个头,不要一听前奏就前奏。”高仓梨子叹息,“这还词曲协会呢?你知道吗?”
    词曲协会:“这我当然知道,但那早就失传了。”
    “和创作背景相似,传说也是唐玄宗所做,为古代传统琵琶大套文曲,现存最早版本为国朝嘉靖年间的手抄版本中的一曲,两百年前,琵琶演奏家华秋萍先生收录在自己的中,后来,此曲改编为古筝演奏名曲,是列入帝国古筝技巧学习教材的一首曲子。”金忆哀叹道,“这是写月亮的极品曲子,你词曲协会连这个都不知道,一出来就尼玛喊一声‘海岛冰轮初转腾’,你除了这个还知道啥?除了显示自己的无能和无耻外,你还能显示出什么来?”
    我……
    被批的网友都快哭了。
    我们哪知道这个?
    词曲协会:“但这也算是抄袭了吧?”
    “这尼玛叫筚篥与板胡协奏,这尼玛是改编后的,这尼玛名字叫,这尼玛……”金忆破口大骂,“老娘不知道该骂你什么好了,人家在努力还原先祖留下的宝藏,你尼玛就在这找茬儿,找茬儿,连都不知道,你在这说抄袭?滚!”
    这是真被气坏了。
    更让金老师气急败坏的是帝音的一些学生也在质疑。
    老天,你们但凡好好学一下课本都该知道这首至少是你们所熟知的“海岛冰轮初转腾”的出处啊!
    丢人怎么能让帝音的学生来呢?
    “我现在才明白小关一直说课本才是当前学生最需要重视的是什么意思了,丢人,帝音现在干啥啥不行,丢人第一名。”金忆怒骂一句愤然下线。
    没脸跟这帮人争辩。
    “可就是那也是抄袭的吧?”词曲协会慌了。
    问题是他们压根找不出的谱子和演奏证据。
    这只能说明,人家是从现有表演形式中逆推出来的新作品。
    至少这绝对算不上抄袭。
    这可怎么办?
    此时,舞台上倏然换了风格,赵姐姐抱着琵琶,啜一口清茶,十指如飞带着整首曲子进入巅峰。
    舞者也换了,小姐姐端庄的形象,必然衬托以端庄的舞蹈,从国朝宫廷流传下来的宫廷正舞,夹杂着敦煌飞天壁画中的舞蹈,再加入胡旋舞的步伐,她旋转着却始终挺拔地昂起头来,挺着胸膛一边旋转一边踏舞,端庄而又活泼,却始终泛着大唐气象的大气。
    仙儿在交出舞蹈的同时,长剑出鞘一个踉跄,竟舞出一团剑花——刚剑舞!
    昔日有大唐公孙大娘刚剑舞,舞得满长安喝彩声如潮。
    仙儿没公孙大娘的功力,但她舞出了大唐子孙的矫健豪迈。
    剑光水泼不进,脚下似乎醉了般踉跄却始终不会倒下。
    一个柔和的端庄的大唐正舞,一个刚健矫捷的刚剑舞。
    两个舞,占着舞台的两边。
    乐师队伍缓缓被舞台下的滑轨推动着往舞台中间。
    此时,轻轻和着鼓点的罗舞也从大屏幕后面转了出来。
    玄甲军!
    铁甲红袍,腰下悬三尺唐刀,手中战鼓锤,她灵动地敲击着战鼓,极其富有韵律的肩膀活泛地运动着,竟彷佛马背上的军卒。
    乐曲中,苍凉的边陲声,激烈的杀伐声,民间街头巷尾的嘈杂声,在这时都融合为大唐的声音。
    景天后脚下的舞台逐渐升高,旁边一个跪坐着的陶俑,双手托着一个托盘,盘中有一壶,一樽酒,还有明亮闪光的虎符,以及一方白玉玺。
    明黄的绸子揭开,特写推进过去,正有一只雪白的,细长的,无可挑剔的玉手,轻轻按在那白玉玺上,那手彷佛和白玉玺融为一体,分不出哪里是玉手,哪里是玉玺,直如一轮明月般。
    景天后慢慢转过身来,但她是绕过跪坐的陶俑,按在白玉玺上的那只玉手从未动过。
    她绕到另一边,整个人进入镜头里头了。
    长身玉立,龙袍被舞台上面大自然的风吹得猎猎作响。
    一手按着宝剑,景天后一手轻轻抚摩着玉玺,她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一双本就威严的凤眸,又拉得细长了些。
    “妈妈好漂样哒。”小可爱回头问奶奶,“就系撤别漂样哒,奶奶看到惹嘛?”
    关妈连连点头道:“我娃都漂亮——但是都没我大孙女儿漂亮!”
    小可爱挑挑眉,介个话回去要和妈妈讲序。
    你不要辣么得意,奶奶说人家比你漂样!
    介个系情妈妈了解嘛?
    彷佛感受到小可爱的嘟囔,景姐姐笑容又深切了一些,这一下,满屏都醉了。
    “肯定想到关家村的几十亩土地了!”天后大人的粉丝们吐槽。
    路人辩解道:“那叫想到大唐十万里江山好伐?”
    小可爱的拥趸们冲了上来说:“肯定是想起小可爱惹吖!”
    不管想到什么,天后大人的笑容实在太美了!
    景姐姐微微低下头,左右按着宝剑,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在于希上捻了下,另外三指一并,竟极其潇洒,极其清淡地弹开了那白玉玺。
    玉手端起了金樽,她绕过跪俑走下一阶台阶。
    此时,明月正到当空。
    景天后举起金酒樽,向半天明月摇摇一举,嘴角轻轻一勾,将樽中之酒一饮而尽,望着朗月轻吐一口酒气。
    这……
    “虚拟和实景结合到了极致!”张谋最善于构图,此刻也服了,“这一家学习能力太强了。”
    跟你有啥关系?
    张谋还真是这方面的宗师,关荫的确是向人家学的。
    这先不要管。
    舞台上的表演才到最精妙的地方。
    也到了这曲融合古曲谱、现代人的理解创作的即将结束的巅峰。
    景天后举着酒樽,在自己眼前,彷佛拈花微笑,她目视酒樽良久,傲然抬起凤眸来,看着舞台上的正舞,看着正到激烈处的剑舞,又看乐师们,而后,望明月,口中蓦然道:“琴是大唐,剑,亦是大唐。然,琴会弦断,剑会沉沙,唯有明月,千古依旧。秦时月,汉时月,唐人赏之。千百年后,子孙万代亿兆人家的窗台,我大唐的明月,也必郎朗照之!”
    说罢,她丢开金樽,飘然转身,而大屏幕中,秦岭逶迤,黄河滚滚,女皇逐渐隐入背景中。
    大唐,终究还是消失了。
    怀念大唐的,是我们,可我们心里,汉唐,真的消失过吗?
    这主题,外人是不懂的。
    无它,他们没那个根骨和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