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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五百八十九章 这就是开局?
    越穷越横,越横越愚昧的人集合起来有多可怕?
    在许多人看来,这种可怕更多的展现出一种可恨和可笑的外向。
    苦水沟村第一天团就是这么一群人。
    唐夕扮演的是一个人到中年的村民,头发乱的像鸡窝,说话横的像天王老子,张嘴就是“你敢把我打一顿,县里还得抬着礼当到家里来看我”。
    这还算是讲理的,大唐送来的一个辅都本地的老演员扮演的角色最不讲道理。
    他动不动就冲别人喊“你日能的还能把我逑咬了去吗”,三句话不到头就用胸膛顶着你。
    对这种人咋办?
    “这就是现实,而且电视剧里演的还算是好的,我们的扶贫干部,往往面对的是人生地不熟的村落,有时候连话都讲不通,更不要说讲理。残酷的电视剧里,表现的甚至连生活的残酷的一成都不能到。”关荫看着监控器里吵成一团的“村民”们既欣慰也叹息。
    过来看的节度使抿着嘴没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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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是很明白这项工作到底有多难做,再难做也是纸面上的。
    “难道群众就那么不讲理吗?”他不太明白。
    关荫问:“知道宅基地吗?”
    知道的。
    “为宅基地的事情,多少村里人打的头破血流,村干部,扶贫干部,甚至县里的工作组对此都没任何的办法。如果再摊上要迁走村民搞发展或者基础建设,那宅基地就跟金疙瘩似的贵,偷偷摸摸给自己扩大宅基地都是小的,还有人把没有的说成有,这都是轻的,”关荫道,“我比较反感你们的奖惩做法就是,你们光把数据上表现最好的提上去了,实际上呢?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只要数据做得好,那就是好,但是扶贫人员面对的情况,实际上要分几百种几千种,有的人,落了个好村子,一开局就是全员致富道路铺设好的情况了,这种人,工作怎么能不顺呢?可对于大部分人而言,还要在土里头跟村民们交涉,还要冒着挨打的风险,更有甚者,要面对扶贫工作可能就是他们‘发财’的唯一渠道的村民,这些人付出的努力,往往比你们表彰的那些人做的努力多。”
    节度使挠头,这里头还有这么多渠渠道道啊?
    “要了解,这些情况不了解,你们也只能在现阶段的脱贫工作上凭数据好像拿到了成绩,实际上最大的问题,就是脱贫后防止返贫,面对致富路上的困难,许多人又放弃了扶起来的志向,又守着目前现有的物资,等过几年又回到贫困水平线下去了。”关荫温和道,“这些问题一般人可以不考虑,你们得考虑,目前的问题,是两手都要狠抓,一手抓清理,这是对自己。另一手必须抓脱贫,永远的脱贫,因为随着社会经济发展,贫困是永远存在的。绝对的贫困,目前看来是脱离了,可相对的贫困呢?也就是我们的最终的目的,这个目的一定要达成,必须要达成。”
    转运使叹道:“那帮最有钱的王八蛋……”
    “这些话不能讲,我能讲,因为我可以不在乎,但你们一讲,不利的是群众,资本这个东西要用,不能排斥它。要尽量掌握它,用其好,摒其害,离开了资本,也就等于离开了近代发展至今的经济,这是不符合我们的利益的。”关荫道,“他们可以贪婪,因为贪婪是资本的本能。可怎么用好这种贪婪,把蛋糕做大,逐步地稳定地提高劳动人民的收入,提高人民群众的思想,这是我们要做的事情。你们实际上,连用它们都做不到,目前就不要说驾驭它。要发展,不要讳疾忌医,更不要因噎废食,离开发展老百姓是不高兴的,我们是要完蛋的,鱼与水的关系。”
    难得听他心平气和地讲这些话,几个人搬着凳子又靠近了一点儿。
    “凉州一直以来最大的问题,就是要维护好整体。这一点,应该说是损失了一大批发展的机会,但现在这个问题基本上是可以融合在发展中去,在发展中解决这个问题的。要记着,越发展,问题越能够得解决,你们的机会,实际上比别人要大点,只是不想用。”关荫当面批,“到现在还一动不动只想三混。”
    哪三混?第一混日子第二混待遇还有混啥呢?
    “混自己。”关荫说的已经很隐蔽。
    那几人听完,不知是不是被说动心了反正看着都挺振奋的。
    毕竟这位爷可是一言真九鼎的存在。
    “好了,你们也回顾一下当年的情况。”关荫指了剧组说,要开始讨论具体问题了。
    啥问题?
    “县里发的这个书,上头光写的咋治沙,治沙能脱贫,我咋就没看到?”几个主要演员围着辛路宏,“陈老师你给我们说一哈,这咋就能致富,就咱们这的风水那能致富吗?这又是糊弄咱们的招数,对不对?”
    “这个嘛,我也是说不上来的,但是我听广播说,这里头有科技,就科技,就跟飞机上天,轮船下水,咱们的飞船要登月,就是一个道理。”辛路宏一口当地话,拿着一份报纸说道,“别的不好说,但是这个治沙应该是能致富的,很简单的道理么,把沙子治好了,咱们这就有水了,有水了,就比以前好,是不是?”
    “有逑用,祖祖辈辈就住在这里了,还没听过谁能把沙子咋办,明情是哄咱们去下苦力气,我不信,我反正就这么过了,没吃的,县里还不敢把我饿死去,不管,这啥治沙的事情,我不管,你们谁愿去谁去,不要来找我。”唐夕脱下鞋子在地上拍了几下,穿上后拉了下披在肩膀上的衣服,顺着土墙爬起来,骂骂咧咧道,“这要不是骗人,我把这个墙吃了。”
    既没有多么严重的矛盾对立,也没有有些报导里大打出手的混乱。
    但很显然县里头发的文告村民们根本不信啊。
    连相信都不相信你还咋带着这些人治沙?
    还有人说了,就是能治沙那也得啥时候?
    “我连老婆都没有,就是把沙子治好,跟我有个逑的关系,我就不信沙子哈埋不了人,反正这时跟我没关系。”一个光棍儿抓了一下腰里,抓出一把的垢痂,毫不在意道,“要不然,县里给我先发个老婆,我要是有娃了,那我肯定卖力气,这都不给办,那凭啥叫我干这个干那个?”
    张老师穿着破衣服蹲在墙根,咬着一根枯草,闻言劝慰道:“这不是说还要把咱们搬出去吗,搬出去,路子就好走……”
    “你光卖嘴去能成,搬出去?搬出去吃啥?到了好地方,救济粮不发了,咋办哩?你家两个儿,有的是收入,我们咋办哩?”几个人七嘴八舌地批评,“你这个村长,不能光打算你家的日子,你打算归打算吧,也不能叫我们给你当长工么,你咋哈能帮县里日弄村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