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蒙猜测它便是绣眼;果然乌鸫见到它就减缓了速度,落在它身边的树枝上。
乌鸫?独自玩耍的绣眼歪着草绿色的小脑袋看了眼来者。
乌鸫抖了抖翅膀:我是特地来找你的,绣眼。
绣眼又看了眼跟在乌鸫身后的白头鹎和那只画风明显不同的玄凤鹦鹉,奇怪道:找我做什么?
你是住在城北的紫金苑吧?乌鸫知道舒蒙问话不易,干脆帮忙帮到底。
绣眼点了点头:是呀。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住的附近在四月初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什么事么?乌鸫虽然不知道舒蒙为什么要打听这些,但还是按着先前谈话的内容问了。
绣眼听见这个问题,有点茫然:什么时候?不太记得呀!什么事的话,就是在紫金苑旁边的路上发生了一个事故,当时声音可大了!我原本在巢里睡觉,一下子被吓醒了。
对于这个答案,舒蒙也有点迷茫。
乌鸫回头看了眼没作声的舒蒙,又追问了一句:是四月八号么?
可能是吧?绣眼毕竟只是坐在小区里的鸟,与人类接触的也只限于户外,对于日期什么的,其实并不是知道的那么准确。所以你到底要问什么呀?人类的事故嘛?
乌鸫也不知道舒蒙接下来要问什么,只得看向她。
事故。舒蒙复读了一句,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绣眼打量了她几眼,倒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回答道:我循着声音过去看的时候,倒在地上的是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孩子,被旁边房子上的广告牌砸到了。地上流了好多血,不知道死了没有。
睡衣女孩死?
舒蒙听着这些看似与她毫无关系的话,心里却猛地咯噔一下。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当天发生的这一切,甚至于那个受伤的女孩,也许都和她有什么关系。
穿睡衣的女孩?舒蒙谨慎地重复了一遍。
绣眼点头:是啊,我还觉得奇怪咧。虽然人类穿的衣服都挺奇怪的,不过那个女孩穿的一看就是人类的睡衣。但是那会儿是下午,而且马上要下雨,怎么看也不会穿着睡衣跑到街上吧?
预感更强烈了一些,舒蒙赶紧重复了一下:奇怪的、睡衣?
它是问睡衣是什么样子的。乌鸫生怕绣眼听不懂,就干脆帮忙翻译了一下。
绣眼倒是没发现什么,继续回答:我想想。好像是白的,也好像是粉的哦不过胸前有个图案,好像是只小鸡,脸上还有两个红点。应该是这样的,我其实记不太起来了。
然而舒蒙依旧没空关心它后面在说什么了,此刻她终于想起了穿书前,自己在被窝里躺着看小说时,穿上了新买的那套粉色睡衣。
睡衣的胸前,就印着一只Q般的玄凤鹦鹉,很多不知道的都会认为是一只小鸡。只不过它的脸颊两侧,有玄凤鹦鹉那标志性的腮红。
.
后续她虽然冷静下来后,试图再让乌鸫帮她和绣眼问问关于这次事故的后续,但绣眼也只说不清楚。毕竟她只是凑热闹过去看了眼,除了看到救护车很快把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孩子拉走意外,一无所知。
这样一来,鸟类这边的线索就算是断了。
要想继续追查,她就需要借住人类世界的力量,往医院等方向查找。但最让舒蒙担心的是,那具身体如果真的就是她的,那么现在还活着吗?
被高空广告牌落下砸中,流了那么多的血,真的还能生还吗?
如果死了,在这个时间无依无靠的她应该不会被人认领,也许就此成为无名女尸,安静地躺在医院或者是警局的太平间里。而如果没死,那么这段时间里,她的身体又是怎样的状态?
舒蒙的意识在这具鹦鹉的身体里,那么是不是有谁在她的身体里呢?是其他的人,抑或是这只鹦鹉萌萌的?
太多的东西一下子就压在了舒蒙的心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而后续是该适当借助原哲这个饲主的力量,还是继续提心吊胆孤军奋战?她也有些迷茫。
就在这时,前边那群鸟儿聚集的地方,却突然传来杂乱的鸣叫。那些叫声里有惊慌失措,也有凄厉惶恐,让舒蒙瞬间从自己的世界里惊醒。
怎么回事?小白第一个发出了疑问。
我去看一下,乌鸫作为在场的四只鸟里见识最为广泛的,它有了不好的推断,你们别跟来。
绣眼更为胆小一些,听见那些声音,留下一句我先走了,便展翅飞远了。
让它走,乌鸫并不在意绣眼的离开,如果不是它和戴胜,还有前头的一些鸟有好些年的交情,它也会转身就走,你们俩躲好。说着它便朝声音嘈杂的地方飞了去。
小白平日里看起来胆子挺大,此刻却有些害怕起来:到底怎么了呀?鹦鹉你知道吗?它个头原先和舒蒙差不多,此刻瑟缩到她身边,反倒是小了不少。
可惜舒蒙没法出声安慰它。
没过几秒,乌鸫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视线里,它看见仍旧待在枝头的舒蒙和小白,叫道:快走,熊孩子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