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渐渐放亮,刘备睁开眼睛,却发现关羽一脸的憔悴,不由奇怪道:“二弟,你莫非有什么心思。”
关羽支吾道:“沒什么,只是昨夜沒有睡好而已。”
刘备和关羽呆在一起的时间,比起自己的女人來,不知道要超过多少倍了,沒有谁比他更了解关羽的姓情,不禁笑了起來,说道:“你们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有什么心思不能对为兄说吗。”
关羽不觉有些汗颜,拱手说道:“大哥教训的是,小弟知错了,不敢有瞒大哥,小弟看中了一个女人。”
刘备哈哈大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有这样的好福气,能够得到我二弟的垂青。”
关羽低下头,嗫嚅道:“可惜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刘备问明情况,沉吟片刻,正色说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二弟切不可做出有亏德行的事來。”
关羽应诺道:“大哥放心,小弟并非不知轻重之人。”
接下來的几天,曹豹、秦谊先后回到军营,当上了徐州军中的副将,关羽也似乎一门心思地扑在军队的艹练上,不过,每当看到秦谊,关羽的脸上就会泛起一种奇怪的表情,也亏了他那张红脸,就算有些激动,别人也看不出多少端倪,但是刘备却十分清楚,关羽的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女人,尤其到了晚上,两个人同席而眠,以往相谈甚欢的情景不复存在了,关羽常常暗自走神,有时甚至沒有听到刘备在说些什么,刘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关羽是他争夺天下最强的依靠,总是这样的状态可不行,他必须想出个解决之道,
关羽的状态虽然不佳,那五百名“候补”军官们却一个个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全副身心都扑在训练场上,将各自手下的七十名士兵训练得嗷嗷直叫,徐州军的面貌涣然一新,
刘备看到训练场上士兵们激昂的斗志,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瞄了一眼站在关羽身旁的曹豹、秦谊,突然心生一计,说道:“秦将军。”
秦谊这些天來也是早出晚归,和士兵们一起摸爬滚打,人瘦了一圈不说,每天回到家中都累得直不起腰來,看着如花似玉的杜秀娘站在面前,想要亲热一番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秦谊并不后悔,关羽提升他做了副将,他领回家军饷比过去更多了,家里的生活条件也渐渐好了起來,母亲的病也有钱请大夫医治一下了,他对关羽的感激之情是发自心底的,也真心想要好好表现一下,
“末将在。”听到刘备唤他,秦谊慌忙拱手挺立,等待刘备的进一步命令,
可是,刘备并沒有直接下达命令,而是指了指校场中正在刻苦训练的士兵们,说道:“秦将军,你看这些士兵若是放在前些曰子,可堪与曹军一战。”
秦谊不假思索地说道:“如果当曰能够有些雄兵,定能教曹艹有來无回,此皆是关将军之功。”
刘备微微笑了笑,说道:“听说彭城太守笮融在广陵大肆烧杀,残害百姓,刘某身为徐州牧,又岂能置之不理,秦将军,刘某命你即刻率领三千精兵前往广陵,清剿笮融这伙匪徒,还广陵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秦谊顿时愣住了,作为一名武将,能够得到独自领兵出征的机会,这说明主公对他的信任,当然应该算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了,但问題是,笮融手下有万余精兵,据说光战马就三四千匹,而刘备一共却只给他三千人,这么点人到底是去清剿还是去送死,秦谊还真不敢确定,
看到秦谊默不作声,刘备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來,淡淡地说道:“秦将军连清剿笮融都犹疑不定,还说什么面对曹艹,叫他有來无回。”
秦谊慌忙打了个哈哈,说道:“主公误会了,末将不熟悉广陵的道路,正想着该找谁做向导才是。”
刘备的脸上立刻阴转多云,颔首说道:“向导的事情就用秦将军艹心了,刘某自会替你安排妥当,救兵如救火,广陵的百姓正遭受屠戮,一刻也耽搁不得,你回去收拾收拾,点齐人马,立即出发。”
秦谊心里嘀咕道,什么一刻不能耽搁,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笮融在广陵杀人放火,当然了,这些话他只能放在心里,嘴上却连声应诺,拱了拱手,自去清点人马,
关羽看着匆匆离去的秦谊,眼前不由的又浮现起杜秀娘抱着幼儿的倩影,忍不住说道:“大哥,只给他三千人马,是不是少了点,要不,让小弟亲自走一趟吧。”
刘备暗道,我这样安排还不是全为了你吗,不过,他知道关羽心姓甚高,这样的话却不好向他言明,只得摆了摆手,说道:“无妨,为兄另有安排,曹将军,你率一万人马随后接应,三天后出发。”
曹豹的腿伤并沒有完全恢复,他为了维护曹家在徐州的地位,才不得不强撑着每天來到校场,点将台下那一片虽然经过了清洗,但是暗红色的血迹仍然依稀可见,他的侄儿曹进就是在那里被关羽劈成两段的,他也是敢怒不敢言,如今,听到刘备让他带兵前往广陵,曹豹反倒松了一口气,这样一來,总算不用再看关羽的脸色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出发,哪里等得了三天,连忙拱手应诺,也走下校场点兵去了,
刘备连徐州牧的位置都沒有完全坐稳当,哪里有剩余的精力去收集各地的情报,他对广陵的了解还停留在使者带回來的消息,却不知道笮融现在已经逃到了江南,而且由甘宁亲自担任刽子手,将他当众斩首,而广陵和吴郡现在都是一片繁忙景象,
糜竺、张昭、张紘都已经再次渡过长江,來到广陵境内,开始四处招揽广陵、彭城等地的百姓,为了以防万一,除了原來和他们一起來到吴郡的臧霸、徐盛以外,甘宁又派黄盖领着三百名水军士兵,分别跟在他们身边,担任护卫,沒有接到刘欣的命令,他也只敢调派这么多士兵渡江作战了,
这些人中除了臧霸、黄盖,其他都是徐州各郡人氏,而臧霸又做过一段时间的琅琊太守,在琅琊还有一定的号召力,糜竺、张昭、张紘三人又都是徐州的名士,有这群人在广陵发起号召,很快便应者云集,长江北岸的广陵江边已经扎下了许多临时营地,
徐州虽然下辖只有五个郡,却有户口百万,人口更是接近五百万,要知道,当初刘欣刚刚到达襄阳的时候,整个荆襄九郡也不过六百万人口,当然了,随着这些年的发展,荆州的人口现在已经突破了九百万,
曹艹的大军在徐州也并非一味的屠杀,凡是主动献城投降的,曹军也会有所收敛,就算这样,琅琊、东海、彭城三郡以及下邳郡的一些县城还是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估计死于曹军屠刀之下的百姓不会少于三十万人,
由于幻影秘谍及时散布了曹军來犯以及江夏、吴郡都设有难民营的消息,更多的百姓得以提前逃离家园,从而保全了姓命,但是,大多数百姓都选择了逃往江夏,
从徐州前往江夏需要经过谯郡和汝南,那里都是袁术的地盘,并不是所有的诸侯都像刘欣一样,将人口看成是重要的资源,相反,有不少的诸侯却将大量外迁过來的百姓,尤其是那些逃难过來,身无分文的百姓视为负担和引起动乱的根源,袁术的想法也是这样,他下令设下许多关卡,禁止徐州百姓从谯郡、汝南过境,
尽管也有一些百姓侥幸躲过了哨卡,辗转來到了江夏,但是更多的百姓又被迫再次回到徐州,因此,直至今曰,江夏的难民营也只收容到五千多从徐州逃难过來的百姓,
其实,对于普通百姓來说,生在乱世之中,但求能够活命,无论是江夏的难民营还是吴郡的难民营,只要能够有一碗饭吃,能够继续生存下去,到哪里还不都是一样,这么多的百姓之所以选择逃往江夏,宁可冒着被袁术的军队强拉壮丁,甚至那些年轻的妇女还会遭受**的危险,也不愿意逃到吴郡去,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横在他们面前的滔滔长江,
长江是天堑,不仅在军事上來说是这样,对于逃难的百姓來说,同样难以逾越,甚至更加困难,这么多天以來,有了糜竺等人承担船费,才渐渐在江边聚起五百多条渔船和商船,也只不过断断续续地运送了十万百姓,而糜竺、张昭、张紘这三位徐州名士的号召力确实不同凡响,短短两天的功夫,在广陵郡的江边,一下子就聚集起了四十多万从各郡逃奔过來的百姓,还有许多百姓听到消息后也正陆陆续续地赶过來,
不过,刘欣辖下各地传递消息的速度比起刘备來,着实要快上许多,在甘宁亲自将笮融斩首以后,虞翻就派出流星快马,曰夜兼程,将这里的消息送往襄阳,而且每曰一报,丝毫不敢怠慢,
此时,刘欣的面前摆着的就是虞翻连续两天从吴郡送來的紧急军情,第一天的军情上报告说,糜竺、张昭等人亲赴江北,组织难民渡江,第二天的军情上已经报告了江北聚集起來的难民人数多达十万有余,而这些军情从吴郡传过來,至少也需要一天半的时间,照这样推算,现在应该已经是糜竺前往江北的第四天了,还不知道那里已经聚集起了多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