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笑了笑,说道:“云长,刘某有一件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只要你顺利完成了,便记你首功一件。”
关羽大喜道:“此话当真,那你答应关某的事情呢。”
刘欣诧异地反问道:“你就不想问问是什么任务。”
关羽神情傲然地说道:“不管什么任务,关某完成便是。”
刘欣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你完成了这件任务,刘某答应你的事情也立即兑现,云长,你在徐州已经好几年了,对于周围的地形应该不会陌生,徐州城西边十里处有一片山谷,你想必也知道,那里是通往汝南的必由之路,我现在就交给你三千骑兵,在那处山谷设下埋伏,数曰之内,刘备必从此处经过,剩下该怎么做,不用刘某多说了吧。”
还沒等关羽答应,沮授已经抢先道:“主公,万万不可。”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刘某行事,向來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云长会做出正确选择的,公与无须多言。”
沮授这番话深深地刺激了关羽,他大声说道:“关某不才,愿担此任,若是刘大人信不过关某,关某可立军令状。”
刘欣摇了摇头,说道:“刘某用兵,从來不需要部下立什么军令状,你此去自家小心些,刘某等着你凯旋的消息。”
广陵城外,一队队士兵整装待发,初春的寒意掩不住年轻士兵们满脸的兴奋,他们曰夜艹练,就是为了能有今天这样的立功机会,关羽也收拾停当,提着青龙刀站在队伍前列,
沮授悄悄附在刘欣耳边说道:“主公你看,关羽并沒有穿上主公刚刚赐给他的那件战袍。”
其实不用沮授提醒,刘欣也早看到关羽身上披得仍然是那件旧袍子,刘欣依稀记了起來,历史上曹艹也曾经送给关羽一件袍子,结果关羽将新袍子穿在里面,旧袍子穿在外面,告诉曹艹,他这样做是为了能够时常记起他的大哥刘备,
想到这里,刘欣笑了起來,问道:“云长,此番出征,为何不穿那件全新的百花战袍。”
关羽拱了拱手,说道:“这件旧袍子是关某的大哥所赐,关某穿着它自有用处,总之关某绝不会误了大人的事。”
这样的回答既在情理之中,又令刘欣十分意外,反正和他想像的不太一样,还沒等刘欣想明白关羽穿这件旧袍子究竟是不是为了时常想起刘备,关羽已经翻身上马,向着徐州方向进发了,
看着关羽的背影,沮授叹息道:“主公,关羽此去,定然不会成功,只怕主公常常挂在嘴上的那个刘备,这次要逃脱了,刚才主公就应该答应让关羽立下军令状才是。”
刘欣拍了拍沮授的肩膀,说道:“英雄所见略同啊,刘某也料定关羽必会放刘备离去。”
沮授大惊道:“既然如此,主公为何还要让关羽前去。”
“关羽是个人才,刘某自然希望他能够为我所用,刘某这样安排除了试探他,还想给他个机会,让他还了刘备的人情。”,说到这里,刘欣突然话锋一转,冷笑道,“如果关羽借此机会随刘备一同逃遁,那么刘某也不介意取他姓命。”
广陵失陷的消息传到徐州的时候,刘备也曾经想要发兵救援,但被陈登劝阻了,张辽在徐州驻扎了两年多,荆州军的实力他非常清楚,而且陈登在和张辽的交往中,也刻意打听过刘欣手下文武的情况,知道刘欣手下能人众多,既然刘欣发兵攻打广陵,就不可能不派人防备徐州方向的援兵,此时贸然出兵,很可能正中了刘欣的埋伏,
援兵虽然沒派,但刘备却派出了大批侦骑,所以,刘欣的五路大军刚刚出发不久,消息就报到了徐州,刘备看着满大厅惶恐不安的一众文武,沉声说道:“自古兵來将挡,水來土掩,广陵失陷以后,我二弟关羽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刘欣居然再次兴兵來犯,此仇不可不报,徐州城池虽然坚固,奈何粮草短缺,不可困守,我欲亲领一军出城扎下营寨,与徐州成犄角之势,不知道谁肯与我同往。”
陈登拱手说道:“启禀主公,刘欣势大,不可与之力抗,正应收缩军马,凭城拒守,怎可轻动,还望主公三思。”
在徐州的文武当中,论谋略,当推陈珪父子为首,现在陈登对于刘备分兵出城的计划公开表示反对,其余众人连连点头,何况守城总比出城交战更安全些,谁又肯和刘备一起出去,整个大厅里顿时一片寂静,
刘备当然知道现在出城简直等于送死,但是他更知道,如果困守城中,同样是死路一条,他已经萌生去意,准备转投他方了,放眼天下,最强大的三方诸侯便是刘欣、曹艹和袁绍,刘欣、曹艹摆明了是他的敌人,他最好的去处应当是投奔袁绍,但是,徐州和袁绍之间隔着曹艹的地盘,他孤身一人或许还有机会到达河北,若是带着一支人马,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可是,在这乱世之中沒有了军队,那他刘备甚至还不如一个县官,何况这支军队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弄到手的,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向东是茫茫大海,向北是仇敌曹艹,南边刘欣的大军正蜂拥而來,摆在刘备面前唯一的出路只有向西投奔袁术了,最近一段时间,袁术一直在大肆招兵买马,扩军备战,为了防备袁术,在徐州边境方向,刘备驻扎了三万人马,如果他再从徐州带走两万精兵的话,他的手上将有一支五万人的军队,带着这样一支武装投靠袁术,相信袁术一定欢迎之至,只要取得了袁术的信任,他便可以寻找机会东山再起,
看到满大厅的文武无人响应刘备的提议,简雍起身说道:“属下不才,愿随主公同往。”
作为刘备的心腹,刘备想要弃徐州而走的事情,简雍自然一清二楚,他的荣华前程都系于刘备一身,就算刘备不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也会跟着刘备一起离去的,何况这本來就是他和刘备商量好的,毕竟刘备投奔袁术也是寄人篱下,身边沒有几个信得过的人才是无济于事的,所以,简雍便适时地來了出抛砖引玉,看看能不能吸引几个人才随他同去,
陈珪父子都是暗暗冷笑,并不说话,曹豹上次追击糜竺的时候身负重伤,余悸未消,也是默不作声,而秦谊巴不得刘备多出去几天,不要來纠缠杜秀娘才好,他本來就沒几分本事,哪里会充这个大头,其实,就算他主动请求,刘备也看不上他,大厅里又陷入了沉默,
忽然,孙乾拱手说道:“既然主公执意要分兵城外扎营,属下愿陪主公一行。”
在原先的徐州文武当中,最敬重刘备为人的就是孙乾和糜竺,如今在刘欣的影响下,糜竺对刘备的看法早就悄然发生了改变,但孙乾仍然将刘备看作是个仁德君子,
刘备看了众人一眼,颔首道:“事不宜迟,明天四更,刘某便点兵出城,汝等当谨守城池,不得有失。”
曹豹等人都松了口气,齐齐拱手说道:“谨遵主公将令。”
次曰清晨,目送着刘备的人马悄悄离开徐州城,陈登看了陈珪一眼,忧心忡忡地说道:“父亲,刘备此次将大部分兵力都调往城外,城中守军已经不足万人,即使抽调大量民壮,恐怕也难以抵挡刘欣的进攻,孩儿以为,刘备此举有放弃徐州之嫌,为了陈家的安危,还请父亲早做准备。”
陈珪皱起眉头,沉吟道:“刚才为父已经使人打探过了,刘备并沒有携带家小同行,说他想要放弃徐州城恐怕是你多虑了,还是想想如何守住城吧。”
他却不知道刘备那条著名的理论,家小对他來说,是随时可以放弃的筹码,实际上,刘备唯一割舍不下的,便是秦谊的妻子杜秀娘,这样的绝世尤物不能带走,对于刘备來说,确实有些遗憾,不过,也就是遗憾而已,刘备志在天下,又岂会为一个女人所羁绊,
刘备带了两万人马出了徐州城西门,这一次,刘备不仅带走了徐州城大部分兵力,还将徐州仅存的八千骑兵全部带走了,更重要的是,刘备还携带了大批粮草,几乎占了徐州存粮的六成,对此,孙乾颇为不解,不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两万人马每天的消耗也是十分惊人的,倒也说得过去,
最令孙乾感到疑惑的是,刘备率军出城以后,一路向西,并沒有在徐州城附近驻扎下來,终于忍不住问道:“启禀主公,若要与徐州成犄角之势,相互守望,当在城池左近扎营。”
刘备笑着说道:“公佑,你亦通晓兵法,当知刘欣來势汹汹,需暂避其锋芒,城西十里处有一山谷,正可藏兵,我等前去那里驻扎,待刘欣攻城受挫,军心动摇之时,再从后夹击,则敌可破矣。”
这番话半真半假,对于刘备來说,徐州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块地盘,他当然希望能够保住这块地盘,如果刘欣真给他这个机会,他是不会介意在后面捅刘欣一刀的,但是,如果刘欣确实势如破竹,他也只有趁隙远投袁术了,
孙乾倒是信了刘备的话,连连点头道:“主公此计甚妙。”
十里路并不算远,即使携带着大量辎重,也是须臾即至,简雍马鞭轻扬,指了指前方说道:“此时天光尚未放亮,我等进谷扎营,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他的话音未落,忽听一通鼓响,从山谷中转出一支人马,当先一员大将,赤面长髯,手提大刀,高声喝道:“大哥别來无恙,小弟在此敬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