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广源察言观色,见江枫没有直言拒绝,心下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知道他此刻沉吟不语,只不过是待价而沽,当下轻声笑道:
“江兄,以你的能力,无论在哪里都会是真正的佼佼者,金元商会绝对会把你奉为上宾,待遇绝不会低到哪去。若你真能赏脸成为我金元商会的客卿,报酬绝对不会低到哪去,往大了不敢说,起码比今天这点蝇头小利强的多,这一点还请你放心。”
江枫心中微微一震,暗道这位“广源公子”的口气还真是不小。连五百枚灵石的巨额财富,都会被称之为“蝇头小利”,若是旁人听到,恐怕会惊掉下巴。
不过对于江枫而言,随着修为的提高,尤其是圣阶功法“八部神力”总纲的熏陶,整个人的心灵境界,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远非一个月前那个世事不懂的乡下少年。
所谓人往高处走,境界决定眼界。一个人的境界越高,眼界就越宽,也就会越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宠辱不惊。
现在—顶—点—小说的江枫,正在接近那个状态。虽然对于钱广源的话一开始有些惊讶,随后稍微一想,便即了然于心。
毕竟,金元商会是整个九霄大陆上最高财富力量的代表——商会联盟中的一员。五大商会,每一个都是难以想象的商业帝国、庞然大物,每一个所拥有的财富,完全不能用普通的数字来估量。
既然五大商会中年轻弟子的比武竞技,会直接重新划分商会联盟的利益分配,那么其中牵扯到的金钱纠葛,只会比想象中更加严重。可能一个排名的高低,就会直接决定千万、甚至数亿黄金的去留。
在这种情况下,也就不难理解,为何金元商会如此求贤若渴,愿意出高价把自己招致麾下。
“他金元商会的生死,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想把我也绞进战局,想的倒美。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狮子大开口、趁火打劫一番,岂不是太过愚蠢?”
江枫心中这样想着,嘴角泛起一个玩味的弧度,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对钱广源道:
“广源兄想多了,什么又是利益、又是报酬的,咱们之间也算渊源颇深,这么赤裸裸的谈钱,多没意思?何况我江枫又不是唯利是图的人,你这可真小瞧我了。”
“……”钱广源一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道你这家伙嘴上说的到倒是好听、看上去义正言辞的。然而若是真的不在乎财富利益,为何刚才那么痛快地把五百灵石接了过去?
不过钱广源为人聪明机敏,极通人情世故,立刻领悟到江枫这是讨价还价的手段,只是没有明说出来而已。
然而金元商会的情势实在危险,父亲钱凌把招揽江枫的任务交给自己,存的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心思,此刻实际上是处于极为不利的境地,只能被动地挨宰,却没什么办法。当下苦笑一声,道:
“江兄说的是,江兄为人光明磊落、正大醇厚,怎会在乎那一点利益的得失?倒是我以商人的心态度人,口不择言、说错话了,还请谅解。但不知江兄还有什么顾虑?不如一发说了出来,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江枫轻轻一笑,知道主动权已经完全被自己掌握在了手里,心中乐得好像花朵怒放一般,脸上却还是神色不变,十分镇静的样子,开口道:
“广源兄,实话说来,便只看在你我之间的交情上,既然你提出了要求、我也会想办法尽量帮忙,原本不该推辞。只是……只是,这是你们金元商会内部的纠葛,我若不知好歹、进去插了一脚,只怕会引起众愤,到时候其他四大商会、若是恼羞成怒,集体来对付我、甚至追杀我什么的,却又如何?要知道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平民武者,可惹不起那四个权财通天的庞然大物。”
钱广源微微一怔,心想江枫这一番话进可攻、退可守,既点明了任务的难度、赤裸裸地提出更高的报酬要求;又对自己的安全提出质疑,指明要金元商会提供庇护的承诺。
心中暗道:“江枫此人,明明只是苍州城里的一个平民乡下武者,武学天赋奇佳也就算了,为何还如此聪慧狡狯?跟他的言语交锋,我几乎从来都是处于下风,很少占到什么便宜。便是许多见多识广的大世家子弟,可都没有这番本事!”
钱广源也是不喜欢被占便宜的性子,内心只觉一阵老大不舒服。然而却又没什么办法,就只能被江枫玩弄于股掌之间。叹了口气,道:
“江兄,关于这一点,既然你已经提了出来,就不必有所顾虑。实际上我们金元商会,早已经想好了对应措施,关于你和你的家人,安全性都是绝对有保障的。具体的操作方式,当你成为商会客卿之后,我们会双手奉上、若不满意,随时修改。而且在报仇和俸禄中,也会有所体现。你看……如何?”
江枫见到钱广源这副不上不下的憋屈样子,内心只觉畅快万分,装模做样的沉吟了片刻,好像勉为其难地开口道:
“既如此,我便舍命陪君子,帮你金元商会进行这场比武便了!谁让我天生善良,又有同情心呢?咱们交情这么深,我决计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家商会陷入沉沦。总之看在咱们两人的情分上,必当竭尽全力。”
钱广源面色微变,几乎就要发作出来、甚至想要出手打人。心想你说得义正言辞的很好听,其实还不是看在巨大的报酬和利益上?还扯什么情分,说的多么多么好听。
然而冷静下来,心道武学功法、天赋见识,江枫无不远远在自己之上,若真的冲动出手,受到教训的也会是自己,立时便有些垂头丧气。
不过转念一想,江枫既然实力如此强大,又答应了帮助金元商会出战,那么金元商会的获胜几率、明显大了不少,未始不是一桩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