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眼前一黑。
    多少和轮回空间的传送有几分相似，纵然没失去意识，但在那一瞬间，他确实无识无感。
    待到再次有了知觉，他已然回到罗兹瓦尔府邸之前。
    陆明沉默了一瞬，径直走进了罗兹瓦尔宅。
    原著之中，菜月昴的死亡回归完全不受控制，第一个存档点是白天的苹果摊，第二个存档点梅扎斯领的罗兹瓦尔宅。
    如今……竟然只回溯了几分钟？
    陆明若有所思。
    在他想来，最好的情况是死亡回过到白天的苹果摊，一切从头再来，如今来看，艾姬多娜恐怕一定程度能控制死亡回归存档点。
    ……有些糟糕。
    暗自咂舌，他又来到了艾姬多娜面前，短暂的交流后，陆明敲了敲桌子。
    “闲话少提，我为了合作而来。”
    艾姬多娜笑了笑，道：“我不否认有联合的必要，但总有个轻重缓急之分，如今是你们陷入了劣势，是你们急需合作吧？合作的条件呢？”
    上个周目，陆明说的是‘你开’，艾姬多娜心道，仓促听来的答案未必准确，但她打算照葫芦画瓢，打乱问题顺序问个三五次，不愁得不出正确答案。
    可陆明一番长态，双手插在胸前，淡淡道：“不同意就算了，再见。”
    少见的，艾姬多娜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陆明并不停留，转头就走，他心想，如果他是艾姬多娜，会想……
    ——他难道能在死亡回归中保留记忆吗？
    艾姬多娜略微惊讶。
    这并非没有可能，抵抗死亡回归这种不取对象的广域规则类能力需要的不是多强，而是层次够高。
    而轮回者——轮回空间为轮回者开发的天赋，确实有极小的概率生成s级天赋，若是天赋属性对路，能抵抗死亡回归是可能的。
    但艾姬多娜很快将这疑惑压在心里，根据刚刚的提问，他确实不知道菜月昴的死亡回归的能力才对，若是他刚刚才知晓的死亡回归，这几分钟内总要表现出异常，应该瞒不过她的眼睛。
    艾姬多娜沉默了片刻，心道，难不成涉及到轮回者，死亡回归确实有用，但影响的不完全？会有违和感？
    还是干脆的……直觉？
    这个周目和上个上个周目的不同点，在于艾姬多娜知晓了上个周目发生的事。
    若是直觉足够敏感，确实有可能察觉到些许不对，做出不一样的举动。
    就比如现在……偶然之间察觉到了她已经有合作的意图了？所以欲擒故纵，直接选择离去？
    想了想刚刚的话，艾姬多娜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在哪里露了破绽，但她觉得，这种可能性应该很高。
    ——这样一来，反而她陷入劣势。
    现在她确实可以用菲鲁特来钓莱茵哈鲁特，让他不能尽快赶往战场支援，但这样一来，双方便是不死不休——比起邪道轮回者，华国官方多少还是有点信誉的。
    若是采取守势，短时间内姜夏没那么容易死，在姜夏不死的前提下，森罗最想针对的会是谁？
    陆明已经知晓了她的存在，完全可以将她暴露给森罗，那森罗反倒会先对她下手——轮回者战斗，一是因为利益，二是因为威胁。
    她来自于剧情世界，却成为了轮回者，这其中蕴含的秘密，以及她更了解这个世界，给她布局的时间危险程度是指数增加的。
    而更关键点在于——她如今没办法用菲鲁特调走莱茵哈鲁特。
    死亡回归之下，她自我公证的契约确实是完全无效的，但艾姬多娜却通过睿智之书知道了上个周目发生的事。
    因为她知道有契约这件事，甚至死亡回归后连签订的契约都没了效力，如今若是她违逆契约用菲鲁特去钓莱茵哈鲁特，契约不会给她一点惩罚，但这却会导致她的心灵不在纯粹。
    这就好比有人救了你一命，你对天发誓要偿还报答救你的人，上天认可了你的誓言，如今死亡回归后，上天不管你的誓言了，可你自己知道自己发过誓，自己知晓别人欠你一命，没办法将这恩情放着不管。
    若是不管，难免心灵蒙尘。
    若是普通人无视就好，哪怕是曾经的魔女都可以不在乎，但成为轮回者后，她更清楚了心灵的重要性，若心灵有缺，很多修行体系都寸步难行，越强这个趋势便越明显。
    艾姬多娜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大意了，就不应该和陆明签契约，可现在有些晚了，她当初怎么可能清楚死亡回归一次后，陆明完全是另一个态度了？
    艾姬多娜唯一觉得庆幸的是，她和陆明的契约仅仅是‘不阻止莱茵哈鲁特’，而非‘确定彼此合作关系’。
    心中摇了摇头，艾姬多娜喊道：“请稍等一下。”
    陆明停下走到客厅门口的角度，回头淡淡道：“有事？”
    他其实也不想这般，他表现的和上周目不同，艾姬多娜一时半会不会猜测他能够在是死亡回归中保持记忆，而是会猜测其他的可能性，但这终究是种下了这一种子，若是之后他表现出一些异常，艾姬多娜很可能将‘陆明能够在死亡回归中保持记忆’这一观点再次捡回来。
    但，他只能这么做。
    若不然，顺着上周目的剧本，让艾姬多娜反反复复的询问，他迟早露出破绽，被艾姬多娜把底裤都扒光。
    艾姬多娜点了点头，笑道：“之前我是开玩笑的，既然有三方势力，自然应该你我两方联合起来，先将最强的踢出局。”
    陆明手指摆了摆，点头道：“那就，在将敌人排除之前，你我双方不内斗如何？”比实力实力比不过森罗，比剧情了解比不过艾姬多娜，这局面对他已经很扎心了。
    艾姬多娜点头：“可以。”她担心自己不答应，陆明反手将她的资料捅给森罗，人家反倒打上她门来了。
    随即，魔女轻轻打了个响指，战斗画面浮现在桌面上。
    赶路了良久的莱茵哈鲁特，终于赶到了现场。
    不过……
    艾姬多娜幽幽叹了口气：“不过，想排除最顶级的a+级轮回者，可没有那么容易。”
    言语之间，对这仿佛不抱半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