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近午,徐毅去买了一些斋饭,灵隐寺也是提供斋饭的,虽只得一些竹笋、蘑菇、豆腐之类,但也不算难吃。
徐毅也走得累了,本想回客栈听听徐海能带回什么消息,但想到那张道长就算是要驱鬼,恐怕也得等到晚上,白天可没有什么鬼,就算是有人装神弄鬼,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那张道长若是白天驱鬼,那就显得很不专业,他可不会这么笨。
春日的阳光还算温暖,徐毅又走回罗汉堂的时候,那庙祝回来了,是一位相貌慈善的老和尚。举凡解签的和尚大都慈眉善目,能说会道,这样才能使善男信女们愿意花钱解签。若是长得凶神恶煞,谁还敢去解签,就算是解签了也不大让人信服。就好比少林寺的迎客僧多半武功不高,但必然聪明机灵,那是让你迎客的,可不是让你来显露武功得罪人的。
徐毅本想再回到这坐一坐,现在正主儿回来了,他虽然脸皮够厚,也不好意思让人家让位。
罗汉堂里供奉五百罗汉,地方那是相当大了,徐毅去角落躲在一尊罗汉背后准备好好睡上一觉,佛像前点着巨烛,屋内也不漏风,他睡觉才不至于挨冻;幸好他不打呼不说梦话,要不然别人非得以为是菩萨显灵了不可。他这一觉直睡到傍晚时分,正想从佛像后出来,只听他躲的佛像前正有两人低声叙话,他倒不着急了,要这样出去,非得吓坏别人不可。
“姐姐,你这次回去,教主可有什么喻示么?”这是一位女子的声音。
“我这次没能见到教主,我走这几日,杭城有什么动静?”这女子说话声音有些嘶哑,想来年纪已然不小。
“没有,那人到了杭城后就只每天出游,与往常一般,并无异样。”先前的稍显年轻的声音说道。
徐毅有心想探出头去看看二人是什么模样,但说话之声就在眼前,徐海又未在身边,露出头去非得被发现不可。
这时只听那年长女子说道:“还是小心些为好,你叫手下那些人最近都收敛些,等那人走了再说,我们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
“恩,我会安排,姐姐,你放心吧。只是圣姑要我们注意的那人……”
那女人一惊,忙问:“恩?,他怎么了?”
那年轻些的女子道:“也没有什么,我们回去再说吧。”
接着徐毅便听见两人脚步声渐渐远去,徐毅从佛像后出来,只见着两人背影相携出门,等他追出门去的时候,两人的背影也不见了。
圣姑?教主?她们难道说的是神罗教?这两人又是谁?她们口中的那人又是谁?圣姑口中的那人又是谁?若真是神罗教,那神罗教的总舵看来并不在这杭城之中。
神罗教真的要在杭城有所动作了?怪不得林学士会来,她们说的那人难道就是林学士么?
徐毅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完全黑了下来,但徐海还没回来。徐毅吃过晚饭一直在房间等他,眼见已过了子时,门口终于传来了敲门声,徐毅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正是徐海。
徐海进了屋,徐毅为他倒了一杯热茶,徐海喝了,抱怨道:“唉,这一天可把我害苦了。”接着又很是兴奋,轻声道:“老弟,你还别说,真让你蒙着了,这老道士还真有问题。”
徐毅笑道:“这老道士装神弄鬼,谁都知道他有问题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徐海在椅子上坐了,说道:“我白天跟在他们身后,他们先是步行,后又改了马车,一直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城南郑府。那郑府还真没得说,好大一座院子,那郑家确实是有钱的主。那郑老爷子和郑大公子将那老道士好一顿款待,可怜我只有干看着的份,等他们吃饱喝足,那郑老爷子又为那老道士安排房间,让他休息。这时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去厨房顺手拿了些东西来吃,嘿嘿,下午那郑府还喊着捉贼呢。到了晚上,依然是好酒好肉的热情款待。等那老道士吃饱喝足,就在院中摆上香案,开坛做法,当时我还真感觉到了一股怪风,倒是把我吓一跳。”
这前面和徐毅心想的八九不离十,但不知道徐海到底去发现了什么,这徐海废话连篇,半天说不到正题,但想着他辛苦了一天,倒也不好催促,只好耐着性子问道:“然后呢?”
徐海站起身来,连比带划,将老道士作法的事情描得活灵活现,如何口吐红火,如何宝剑悬空,如何吟咒,最后才道:“那老道士施完法,就说郑老爷子夫人的魂魄已归位,事情已了,他就回房间休息了。”
哪个道士作法都是这些名堂,谁爱听你说这些,徐毅无语道:“然后你就回来了,这就是你打探的消息?你不是说他有问题么,我怎么没听出有什么问题?”
徐海忙道:“你先别急呀,我这马上就说道正题了,你倒是猜猜,那老道士回到房间后我发现了什么?”
徐毅没好气的道:“他回房间还能做什么,大晚上的,当然是睡觉休息了,难不成他屋里还藏了个小妞么?”
徐海一惊,对他竖了个大拇指,笑道:“老弟,你这算命的本事我看比那老道士强多了,你要是去算命,保你饿不死,你莫不是也悄悄跟后头了吧?”
徐毅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还真让自己蒙着了,难道自己真有当神棍的潜质?忙问道:“真有女人,是什么人,你可看清楚了?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徐海摇头道:“那女人我没有看清,屋里太暗了,那女人不让老道士点蜡。我当初还以为是郑家给老道士在雅香楼里找的窑姐儿呢,我心说:现在算命的待遇都这么好了?我下午一直在老道士的房外看着,没见有人过去,定是晚上的时候潜进来的,我当时躲在窗后,偷听他们说话。那女人来了就说了一句什么上面交代最近要收敛些,过段日子再动手什么的就走了,那老道士对那女人很是恭敬,口中称呼她为圣使什么的。我听那女人的声音,估摸着也有三十来岁了。”
徐毅只听着那一句“最近收敛些”,不正是自己在灵隐寺时偷听到的么,那年轻些的女人说话之声也差不多是三十来岁,难道两人会是同一个人?这也太巧了些。急忙问道:“那后来呢,你又发现什么了?”
说到正题,徐海就正经多了,:“我当时想都没想就跟在那女人身后了,这女人可比那老道士重要得多,我倒要看看她是什么人。她从房里出来,好像对郑府很是熟悉,七拐八绕的,走的都是荒僻小径,来到墙根,好家伙,原来那女的居然会武,双脚一登就上了墙头,出了郑府后她专拣那些小路和阴影处走,她对这一片熟得很,后来我不小心弄出了点动静,她想是发现我了,带着我拐了好几道小胡同,然后我再追出去,人就没了。”
徐毅不禁无语,你不是高手么,在两个娘们身上吃瘪,都不带脸红的,跟个人还能跟丢。徐毅无奈道:“然后你就回来了,没再回郑府去看看?”
徐海点头道:“是啊,这么晚了,那老道士恐怕早就睡了,你还以为当神棍真那么好待遇么,那郑家还真给他找个窑姐儿啊?”
徐毅心道,就你这智商也不知你怎么当上的御林军统领,没让皇帝老儿将脑袋砍下来也算是你命大了。那女人知道被人跟踪后定会再找那老道士,杀人灭口都不一定。但徐海已经回来,也不好再让他出去,人家好歹也是三品大员,自己还真能当牲口使唤么?徐毅见也问不出什么,催促徐海回房睡觉,说明日自己要亲自去城南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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