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赵桓心生怨恨,他身为皇长子,又是封为代王。 若不是他使出浑身解数,又动用了母亲的势力,只怕他仍然是代王,而不是人人称道的“太子”。在他的心目中,赵构一直是他皇位的威胁者,一心想要除掉他。
若不是赵构的出生,宋徽宗也不会对他置之不理,对他视而不见;若不是赵构屡建奇功,宋徽宗也不会如此重视,让他这个皇长子颜面尽失。身为皇长子赵桓与赵构相比,相差甚远,唯一庆幸的是他是太子,赵构仍然是郡王,就算是平定方腊有功,还是无法与之相比,皆因朝中大臣大半都站在他的身边。
赵桓与高俅等人使了一个眼色,又看向了一旁的童贯,他也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缓缓的站出身来,高声道:“启奏皇上,臣有事要奏!”
宋徽宗淡然地说道:“童大人有何事要奏?”
童贯回道:“回禀皇上,虽然广平郡王平定贼首,又生擒方腊有功,理应封赏。然,广平郡王年不过十三,还未加冠之龄,又无加冠之礼,尚未授封为王,不应赐予赐予开府仪同三司。”
“依照大宋律例,开府仪同三司乃是当朝一品大员,皇子开府仪乃是加封为王,位列一品方可合乎礼制。若是广平郡王以骠骑大将军之职,便开府仪,地方官吏皆要下马迎接,百姓回避,恐百姓心中不满。”
宋徽宗说道:“广平郡王屡建奇功,虽年纪尚幼却忠君报国。此次,剿灭叛贼方腊更是功勋卓著,又生擒回京,朝中文武百官又有何人能担此任?平定叛乱,更是造福百姓,岂会心生不满?童大人言重了!”
“朕赐予广平郡王开府仪同三司,乃是表彰精忠报国之心,小小年纪便率军出阵,不论是当朝或是前朝,乃至秦皇汉武只怕无人能及也。骠骑大将军乃是武将官职之最,又是郡王爵位,又如何与礼不合?”
“诸位爱卿莫要再议了,此事朕已下旨,难道你们想让朕收回旨意不成?”
童贯、高俅、赵桓等人惊慌失措,立即说道:“臣等不敢!”
宋徽宗不怒自威,道:“此事休要再提!”
赵桓低垂着头,双手拽得紧紧的,心想:“父皇居然为了老九动怒?只怕日前李公公所言有些出入,待晚上再询问才行……”
太子赵桓敢反对宋徽宗下的旨意,实际上也是李公公那夜与他说了,宋徽宗的态度是坐山观虎斗,两不相帮,让他们兄弟二人斗上一斗才敢如此放肆,只可惜今日之事又让他有些疑惑了。
李公公身为宋徽宗的近侍,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也知之甚详,更能揣测皇上的心思,他猜得没错宋徽宗的确是想要让他们兄弟二人斗上一斗,只不过赵桓太心急了,不知赵佶心中是想要给予赵构一些帮助,让他能够立足于朝堂之上,才有机会与之相斗,要是什么都没有又如何斗得过手握大权的太子赵桓。
童贯之所以站在太子赵桓这边,只因他的职位比之前要高很多。现在,他是枢密院使,这一切也都是赵桓、高俅二人的杰作。通常来说,枢密院使是皇上的心腹大臣,童贯之前与蔡京等人为伍,蔡京被贬后他继续留在京城为官,切断了与蔡京的联系,断了往来,也就是撇清关系。
宋徽宗才让他官复原职,童贯身居高位已久,让他官复原职也没有之前那样的权力,只能依靠朝中的势力,其中就依附在高俅麾下,后与太子赵桓搭上线,渐渐地官职越做越大,成为枢密院使,实则掌管军政大权,朝中的地位不下于高俅等人。
宋徽宗转身回到龙椅,端坐下来,沉声道:“广平郡王听旨!”
赵构急忙回道:“臣接旨!”
“传朕旨意:叛军贼首方腊已然活捉回京,朕任命汝为监斩官,明日午时三刻在午门凌迟处死!”
“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齐声高呼,躬身离去。
赵构等人也悉数回府,吴璘却兴高采烈的来到赵构面前。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吴璘身上,反而停留在跟随在吴璘身边身穿铠甲的男子,见他与吴璘有几分相像,心知此人来历,道:“原来是吴大人!”
吴璘惊呼道:“元帅,您认识家兄?”
此人便是吴璘的兄长吴玠,提及他或许很多人不清楚,实际上在南宋抗金将领中吴玠也是功不可没,就连金兀术都曾经败在他的手中,只可惜英年早逝,以致于后世之中名气不如岳飞等人强盛。
吴玠见自己的胞弟疑惑的看着自己,哭笑不得,惊疑的看着赵构,直接了当的问道:“郡王见过在下?”
赵构笑道:“不曾见过,只因吴兄的容貌相似,又见他欣喜若狂,便知道定是吴兄的家兄无疑了。”
吴玠赞叹道:“难怪吴璘提及郡王时都非常的敬重,果然是有几分本事。”
赵构微微一笑,道:“在朝堂上不可称兄道弟,今日又不在军营中,也非朝堂就不必如此客气了。既然是吴兄弟的兄长,那也是我的兄长,若不嫌弃可前往郡王府休憩片刻,与众兄弟痛饮如何?”
“那就却之不恭了!”吴玠见赵构如此热亲好客,又平易近人,也就不推辞了,直接就答应下来。
刘琦的父亲刘仲武也前来恭贺赵构,他是被自己的儿子硬拉过来的;杨家中人也前来道贺,就连宗泽也前来,其他武将也是客套的恭贺一下便匆匆的离开,只因后面太子赵桓、高俅等人来了。
赵构也不予理会,宗泽、刘仲武等人也置之不理,仍旧与赵构有说有笑,俨然是真正的站在赵构的身边,与他共同进退了。宗泽本就是朝中老将,只是前来叙旧,最让人意外的是种师道也欣然起来,大赞赵构少年英雄,最后更是与他一同回府,看得赵桓等人目瞪口呆。
种师道在朝中从不依附任何势力,更不会帮助任何人,这是他的为官之道,宗泽亦是如此。但是,这两人都在散朝后与赵构相谈甚欢,更是赞不绝口,就算是赵桓前来,也不予理会,明摆着与他对着干,与赵构同进退。
赵桓见宗泽、刘仲武等人在也没什么,当看到种师道也前来时,眼神有些变化了,皱着眉头,暗暗想道:“为何种老也前来?莫不是种老支持老九?他不是从来不支持任何皇子,更不会依附任何势力,为何这次会支持老九?”
他满怀着心思,忧心忡忡的离开了;高俅也是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去,唯有赵构与众人谈笑风生,也是朝着郡王府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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