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都是我的好朋友!”武延秀对张宝儿道。
武延秀接着向崔文利与薛崇简介绍道:“他叫张宝儿,旁边的那位叫侯杰,他们二人是我的莫逆之交!”
张宝儿起身对崔文利与恭崇简道:“我和侯杰都是镖局的趟子手,可比不得二位都是侯爷!”
薛崇简赶忙解释道:“张公子有所不知,延秀与我们交往,可不是看什么侯爷不侯爷的,比我们身份高贵的多了去了,他却连看也懒得看一眼!”
“我怎会不知?”张宝儿笑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能与武大哥交的,肯定是放荡不羁、高傲蔑俗、豪放豁达、纵酒狂醉的真男儿!”
崔文利听了张宝儿的话,不由拍手道:“张公子,你这话说的太妙了,延秀果真就如你所说的这般,我们三人也算是臭味相同了!”
薛崇简也笑着对武延秀道:“一般的人延秀根本放不入眼中,难怪会施以如此隆重的礼节,张公子果然是个妙人儿!”
张宝儿又道:“不过,我得纠正一下,武大哥说的不准确,我们不只是莫逆之交,应该还是真朋友!”
崔文利诧异道:“张公子,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了!”
“这可新鲜了,张公子能说说吗?”
“当然可以!”张宝儿笑着道:“就算行个酒令吧,我将个中详情一一道来,若说的有道理,大家就捧个场喝一杯,如何?”
崔文利拍手道:“妙,小薛,你没说错,果真是个妙人,张公子你且说来,我等洗耳恭听!”
“同一片星空下,两个人此生永远都不会相识,彼此相对来说都只是陌生人。此为一。”
张宝儿先喝了一杯,众人点头,齐齐喝下。
“茫茫人海中,两个人擦肩而过,眼神相交的一瞬间,只知道这世上有这么一个人存在。错身过后,彼此就在对方的脑海一闪而逝,没有留下一丁点的痕迹。此为二。”
众人再喝一杯。
“为了某件事情而相识,仅此一次。事情过后,就不会有任何的回忆,双方都只是彼此匆匆的过客。此为三。”
又一杯。
“总能不经意间碰见对方,但双眼也总是淡淡的一扫而过,而又匆匆而过,就抛到脑后。不知其人,不知其名,不知其意。此为四。”
“彼此都认识对方,但也是可有可无的对待。在自己心目中,对方好似可以随时的换掉,丢掉,扔掉。此为五。”
“彼此时常在对方的眼前,只是在有需要,有必要的时候,才会和对方交谈交流。平常,双方相对而言都只是静静地沉默。此为六。”
“平日里在一起的时候,彼此之间都会有共同的语言。而分离两地之时,两方不会再在一起的那种感觉。有的只是淡淡的温馨,暖暖的留恋。此为七。”
“双方不会因为身处两地而减少联系,彼此的感情不会随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只会像酒一样,越来越香,越来越醇。此为八,也就是武大哥刚说的莫逆之交。”
“双方是一辈子的朋友,是一生一世不变的感情。无论何时何地,对方永远都是彼此知心人,亦可称为知音,此为九。”
“风雨同舟,风雪同路。共患难,同生死。这才是真朋友的终极。此为十。”
张宝儿说一句,众人喝一杯,整整喝了十大杯。
喝罢之后,大家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思考:自己身边的人,应该算是哪种交往呢?
见众人沉默不语,张宝儿单独举起一杯酒,对武延秀道:“武大哥,你说我们可算得上真朋友?若算,咱就干了这杯!”
武延秀二话没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张宝儿笑了笑,也一口喝尽。
李持盈好奇的问道:“张公子,你说的太好了,只是你为何说与延秀姐夫是共患难同生死真朋友呢?”
张宝儿还没来得及说话,武延秀在一旁接口道:“我们确实是共患难同生死真朋友,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武延秀将他们在陈州城宝山寺遇险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李持盈与李奴奴这才知道,张宝儿还有这样一番生死经历。
崔文利与薛崇简也是唏嘘不已,他们有些明白了,为何武延秀会如此隆重对待张宝儿,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二人与武延秀之间的感情,远比不了张宝儿。
几人熟络了之后,说话也随意了许多,谈来谈去便谈到了当前朝政之事。
崔文利叹了口气道:“延秀,你可知道,因斜封官一事,朝野对长宁公主与安乐公主多有非议,连我等也稍带着骂上了了,却连解释也无法解释了,真是憋屈的慌。”
薛崇简也点头道:“还有我母亲也掺和其中,我劝说了多次,她却根本不听!”
张宝儿听崔湜说起过斜封官之事,自然知道他们言下这意,只是微笑不语。
“你当回事,便是事;若不当回事,那就不是事。”武延秀淡淡道:“裹儿的事情我从不过问,哪怕把天下人都得罪光了,我也无所谓,只要她喜欢便好!”
“武大哥说的好!”张宝儿拍手笑道:“活出真我,活出本色,管他谁是谁非。无论高居庙堂,还是悠游于江湖;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布衣平民,只要活出真我,活出本色,足矣。“
说到这儿,张宝儿豪迈道:“武大哥,我给你献首歌吧!”
“宝儿你还会唱歌?”武延秀惊异道。
“武大哥,你且听来!”张宝儿清了清嗓子唱道:“苍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淘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张宝儿所唱这首《沧海一声笑》,无任何修饰,发自内心的豪气挥洒自如,仿佛是回首以往的感慨,又或是指点江山,又好似坐看云起。
悲也一天,喜也一天,忧虑也解决不了问题,伤感也改变不了现实。
何必呢?
何不沧海一声笑,给自己一个洒脱的人生呢?
歌声唱罢,张宝儿久久不语……
武延秀眼中含泪……
崔文利与薛崇简目中熠熠生辉……
李持盈与李奴奴早已经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