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儿意味深长道:“这就对了!”
周贤旁若有所思道:“张大人的意思下官明白了,只要智勇并用,以强大的力量集中攻击敌之要害,便可达到既扫除首恶又震慑余孽的效果。”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张宝儿淡淡笑道。
“张大人,看来大人决定先对骗盗之害的这些人先动手了?”周贤欢欣鼓舞道。
“不,我决定双管齐下,对剩下的两害同时动手。”张宝儿斩钉截铁道。
“可是对这些豪门我们无从下手呀!”周贤犯愁了。
“我就不信,这些豪门之人在长安无法无天就没有留下把柄?就没有老百姓喊冤告状?就没有逃脱法网之外的人?”
周贤恍然大悟。
“拣两件长安百姓人尽皆知、对其他豪门震慑作用大的案子给我,这两天我们就将案子结了,后面的事情该怎么做,就不用我教你们了吧?”
周贤点头:“下官明白了。”
……
听周贤介绍完案件的情况,张宝儿皱着眉头道:“天子脚下,竟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行凶杀人,这还了得!周大人,这个案子如此简单,为何拖了一个多月还没有结案?”
张宝儿说的没错,案子的确很简单,告状的妇人是一个首饰商人的娘子。那天早上,有个叫郑平富的男子,来他们的店里,想给妻子买串珍珠项琏,非要首饰商人以一半的价格卖给他不可,首饰商人自然不答应。谁知那郑平富蛮横霸道,见谈不成价格,挥手一拳,就把首饰商人打得鼻血直流。首饰商人也不示弱,和郑平富搏斗起来。穷凶恶极的郑平富,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一刀就把珠宝商给杀了,拿着那串珍珠项链,若无其事地扬长而去。
周贤苦笑道:“大人,那个郑平富是太平公主府中的车夫,他杀了人后,已经躲进公主府,下官也曾派过捕快前去捉拿,可根本就进不去。再说,就算进去了,又能把他怎么样?要是公主一发威,恐怕下官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张宝儿摇头道:“有人在长安城中作案行凶,若是不追究,老百姓还怎么活?咱京兆府还有何威信在?”
“张大人,下官知错了!”周贤低头道。
“罢了,罢了!这也怪不得你!”张宝儿叹了口气道:“周大人,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一趟太平公主府,等我回来,就去捉拿那郑平富!”
“是!大人!”
……
“公主殿下!下官就告辞了!”张宝儿向太平公主施了一礼。
“不就一个马夫嘛,张府尹派个人来知会一声,我直接给你送到京兆尹府不就结了,还专门跑一趟!”太平公主对张宝儿很客气。
“公主殿下,下官之所以费此周折也是不得已,毕竟下官在陛下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要在一个月内将京城的治安整饬完毕。这京城豪门多如牛毛,若真要将那些犯案之人一一查处,就是累死下官也查不完。无奈之下,下官才想出这敲山震虎的招,请公主殿下体谅!”
太平公主叹了口气道:“我怎会不体谅你呢,你若真的被那贱人算计了我还心疼呢,我们现在不是在同一条船上吗?”
“公主殿下,这苦肉计可一定要演像了!”
“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太平公主点头道。
……
“马鸣,你马上去太平公主府,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务必要将郑平富缉拿归案!”张宝儿对马鸣吩咐道。
“是!我现在就去!”马鸣刚要转身,似乎想起了什么,赶忙问道:“大人,您不一同去吗?”
“怎么?我不去你就没办法缉拿人犯了?”张宝儿反问道。
“那倒不是!”马鸣有些心虚:“可是那太平公主……”
“我还有事,你自己去吧!”张宝儿长长伸了一个懒腰,站直身来。
“有事?”周贤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事比眼前的事更重要。
“当然了,我要回府去睡觉!”
说罢,张宝儿扬长而去,只留下周贤与马鸣二人面面相觑。
……
当马鸣带着捕快们来到太平公主府前时,公主府中的奴仆们趾高气扬地守在府门前,对马鸣这个京兆府总捕头嗤之以鼻,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马鸣在公主府外徘徊了好半天,还是进不去。公主府的奴仆们都等着看马鸣的笑话,看他怎么下台。
马鸣心一横,心中暗道:“既然你不放我进去,那我就等着你出来!”
马鸣与众捕快就公主府门前的大街上站成一排,耐心等待杀人凶手的出现。
守了两个多时辰,一无所获,马鸣心中暗暗着急。府尹大人还在等着自己的消息呢,哪能总耗在这里。
马鸣眼珠一转,看来只能耍点无赖。他转身进入公主府对面的茶楼,选了个临窗的位子,喝起茶来,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公主府的大门不放。然后把一个捕快叫到跟前,轻声吩咐几句。那小捕快一愣,随后哈哈一乐,转身就走。
没过多久,公主府门前的大街上,突然出现一位卖乌龟的老汉,他把乌龟往大街上一放,扯开喉咙高喊:“卖缩头乌龟啦,纯正的缩头乌龟,谁要是不信,可以和我打个赌,只要谁能让这乌龟伸出头来,我就赔他十个铜板!”
这街面上铺着大块的青石板,那只乌龟缩在龟壳中一动不动。
老汉这一嗓子,立刻引起了过往行人的兴趣,谁也没遇到过这么新鲜的事,纷纷一试,那只乌龟还真是纹丝不动。大伙的兴致更高了,围观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有人高喊:“大乌龟,你怎么还不出来啊?是不是怕了啊?”
也有人叫道:“王八天生胆小,见到这么多的人,哪里还敢出来?”
太平公主待在家中,开始还能沉得住气,可听到这些话,气得脸都绿了。
马鸣守在她的府门前,口口声声地说要捉拿凶犯,已经让她颜面尽失,现在再这么一闹,她终于忍无可忍,带着大批家奴,让郑平富为她赶车,浩浩荡荡地从府中出来,去皇宫向皇上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