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次,赵敢连睡着的机会都没有了。
在他去敲周公的大门之前,有人把他家的门给“敲开”了。
一群人!荷枪实弹。
赵敢的眼睛一睁开,就把心底刚刚燃起的无名怒火全都自动压了回去。
指着他鼻子的那些东西是枪;握着枪的那些人,则是警察。
不管有错没错,当王法主动找上门的时候,一定要主动示弱,自己想办法把双方的敌对温度降下来,走火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敢把双手举过头顶,顺便问了一句:“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么?”
没人搭腔。
一个黑大个走上前,将一副电子手铐重重铐在他的手上。
走出房门的时候,赵敢看到了他的两个小仆人。
多愁、善感,前者直挺挺地站着,后者则萎顿在地,全部休克了。显然,她们都是被瞬间制服的。警察们可不习惯跟嫌犯家里的机器人啰里啰唆,一上手就是狠招。善感虽然输入了不少武术套路,毕竟还是缺少实战经验。更何况,对方在闯进来之前,就已探明他们的准确位置,设计好了抓捕方案。
赵敢见没办法交待后事了,就走向带队的警官:“怎么说,现在我也都只是一个嫌疑犯吧。在法庭正式宣判,剥夺我的自由权利之前,你们能不能把我们家里被破坏的部分修复一下?特别是,大门和这两个忠实可靠的机器人。”
“嗯”,警官沉吟了一下,“胡晓留下,等善后部门的人来了,正式交接后,再归队。”
坐在警车里,夹在两个彪形大汉之间。
赵敢惊奇的发现,之前所有的困意都已经不翼而飞了。
警车并没有开向警察局的拘留所,而是去了一个更为偏僻的所在。
看到这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排场,赵敢就已经明白,他不可能是因为假陈欢的死被抓过来的。对方的玩瘾越来越大,一个相当大的屎盆子已经扣到他赵敢的小脑袋上啦!
债多不愁,罪越大,这个游戏的所有玩家肯定就越舍不得他死,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想到这,赵敢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后面的人,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赵敢的身体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下,惊起一大片尘土。
总算没辜负赵敢那满是担心的期望。
再次苏醒之后,他亲吻的,已经是牢房的冰凉地板。
赵敢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以便抓紧时间熟悉新的“游戏”场景。
这是个双人牢房。从设置的铺位数上可以看出来,收拾的倒也干净。
两个床铺上都没有个人物品,看来赵敢还是个先到的,这个发现让他多少有了一点安慰,和陈欢一样,他喜欢自己重新获得掌控权的感觉。
“等我哪天找到了幕后的主使,一定狠狠地、一口一口地咬死他!”赵敢按就近原则,选了个床铺坐下,开始自言自语,“哪怕专门为此配一套铁齿钢牙!”
“小子,换个地方去修练你的铁齿钢牙吧!我可还想多活几年呢。”从墙壁那边传来了一阵洪亮的笑声。
“于夯?!”赵敢越来越相信自己还在游戏中了。
“哈哈,你小子居然还真记得我啊!”于夯推开墙壁上的门,走了出来,“这个牢房的构造挺独特吧?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它的设计者一定是个比你还机灵古怪的家伙,哈哈。”
“你怎么也会在这里?”赵敢还是没找到合理的逻辑解释。
“咦,不是你托梦给我的么?所以我就到你的梦里来了。”于夯看到赵敢傻傻的样子,就顺便逗一逗他。
“真的么?这个梦好怪,”赵敢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就总也醒不过来呢?”
“别,我逗你玩呢。”直性子的于夯倒是真怕赵敢走火入魔,忙上前抓住他的肩膀,“我是因为马义的研究所被炸,卷进来的。他昨晚曾经给我打过电话,我当时有急事都没主意听他说什么。不过,也就因此让我有机会成为嫌疑人了。你呢,怎么会被请到这种高级地方?”
“啊!”赵敢大吃一惊,“马义的研究所爆炸,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并没有相关的新闻发布。”于夯摇了摇头,“今天一大早,一群警察冲进我的家里,然后就把我请到这了。我在路上和警察套近乎的时候,有个家伙不小心说漏了嘴,马义他们的研究所在今天凌晨4点左右,发生了大爆炸,被夷为平地。听说,主要还是因为这件事惊动了军方,要不然也不会用这么大的手笔来抓我这么一个明显远了去的嫌疑人。”
“四点?”赵敢心想,“应该就是我被复制大脑的时候。难道就在那个时候,有人冲过去劫走了我,然后把其他人都毁尸灭迹了?”
“你怎么了,还没醒么?”于夯赵敢发呆,以为他还在犯迷糊,连忙推了他一把,“说说看,你是为什么到这里的?”
“我还真不知道”,赵敢回过神来,“你还好,有人肯跟你说话,我却只是挨了一脚。”
“哈哈,那一定是你说错了话。你小子是不太会拍马屁!”
“那是,那是,在这方面,我还要向于哥多多学习!”
“你可真会骂人!”
“那可不是,我对你的尊敬可是打心眼里来的。”赵敢的话锋一转,“你、还有陈欢,是怎么会和马义联系上的?我还以为,虚拟游戏的玩家,在线下是不会再有什么实际接触的呢。”
“陈欢我不知道。至于马义么,是在洪,不,梅云峰死掉后,他主动联系找到我的,应该是他比较神通广大吧!”
“这倒是有点道理,” 赵敢点了点头,他明白马义的背景,“可究竟为什么,一定要把我们都卷进来呢?”
“我们?难道说你也是……”
“嗯”,赵敢没有让于夯继续说下去,“看来是因为洪议员死前,曾和我们一起玩的那个游戏有关!”
“游戏?”于夯愣了,“什么游戏?”
“就是那个测试版的虚拟游戏啊!”赵敢并不乐意看到朋友对他装傻,“就是那个,让你我相识的狩猎游戏!”
“你乱七八糟的,说什么呢?不会是刚才,把你脑袋给摔坏了吧!”于夯上前摸了摸赵敢的脑门,假惺惺地叹了口气,“这么年轻就傻了,也怪可怜的。走,咱告他去!”
“少来,”赵敢一把拨开于夯的手,“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是我开玩笑,还是你开玩笑啊!”于夯收起笑脸,“我们被那些丑八怪追得都要尿裤子了,你居然还说是在玩虚拟游戏?!敢情是没咬到你,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的意思是”,赵敢抬起头,“那些经历都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废话!”
“原来,陈欢这小子一直都在骗我,”赵敢喃喃自语,“可他这是为什么啊?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没理由的!”
“你不相信我?”于夯终于发火了,开始脱衣服,“好,我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
“别”,赵敢以为于夯要揍他,赶忙把屁股往边上挪了挪,“于哥,我错了不行吗?你把衣服穿上,坐下来,消消气。”
“哼,我还不知道你的小脑瓜子里想的是什么!”于夯此时已把上衣都脱下,转过身,背对着赵敢,“你可要瞧仔细了!!”
“啊!”看到于夯坑坑洼洼的后背,赵敢忍不住叫了出来,“这些伤疤?”
“你能看到的,都已经是后来植上去的皮了,”想到当时的情景,于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那天,我发现马义和郑可行不辞而别,你们那又传来了枪声,就知道那两个小子回去捅了漏子。没办法,我只好和汤试鸣开枪,希望能靠声东击西的土法子,帮你们再争取点时间。”
“嗯,我听到了你们的枪声,”赵敢把声音降了下来,感觉鼻子里面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