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南姐,你怎么了?”
裴晋扬的女儿裴蕊忍不住开口:“最近中南实业出问题,没给你钱花了?”
裴三太太含着笑意,看了女儿一眼,招呼她:
“蕊蕊,你怎么说话的。”
“本来也就是。”裴蕊伸手去挽裴老太太胳膊,又看了一眼江瑟:
“更何况什么流行不流行的,要缺衣服首饰了,你飞一趟巴黎,喜欢哪个牌子,直接订做就好了,还说什么时尚元素……”
冯南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有些勉强了,她以前认为十分有格调的话题,在与赵君翰一起出席活动时,谈到这些都能令人来了兴趣的话,这会儿在裴家却遭到了冷遇,甚至被人泼冷水了。
她觉得自己与裴家的人有些格格不入,说话的裴蕊还在笑着,那种笑意比轻蔑更令冯南觉得难堪,一句问她‘怎么了’,令冯南觉得有些狼狈。
裴家其余的人都抿着笑意,裴三太太虽然在斥责女儿,但显然也对冯南先前说的话不以为意的,冯南咬紧了牙,去看江瑟。
屋里一群人中,她被裴蕊点名也就算了,可是江瑟又算什么?
她出身、地位都很低下,可是却能稳稳当当坐着,不见狼狈与尴尬之色,甚至她都没觉得与这些人坐在一块儿会难安与羞涩。
冯南心中又羞又气,她不时伸手去挽下头发,一会儿又忍不住拉了下裙子。
她重生之后,拥有的优势在裴家人面前完全施展不出,一个裴蕊说话便将她堵住了。
“中南实业毕竟是爸爸的,女人始终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她说完这话,裴蕊刚刚才被喝斥过,裴家的女孩儿自然就没人再说接这话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裴老太太看了江瑟一眼,笑着问道:
“江小姐最近胃口不大好?”
冯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裴老太太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倒是裴家其他人神情自若,冯南不由心中一跳,猜测着江瑟是不是怀孕了。
否则莫名其妙的,裴奕怎么会带她回家?
她一下就将沙发攥紧了,江瑟出身贫苦,怎么有资格嫁进裴家这样的高门大户?
冯南重生之前那会儿,江瑟能抱上赵君翰的大腿都已经是高攀了,根本也没听说过她曾被哪位太子包/养过。
她心下稍安,咬了咬嘴唇,就看江瑟点了点头:
“前段时间有些感冒,又去了一趟九江,估计是南北气候相差很大。”
她喝的是红枣果茶,所以裴老太太才有这样一问的。
红枣性热且滋补,先前佣人过来问她要什么茶水的时候,她就要了这个。
裴家的厨子手艺都很不错,红枣去核捣成泥了,加水果煮后过滤了残渣,味道不错,对此时的她又更适合。
她说完这话,冯南不免想起自己先前提起娱乐圈的投资,裴蕊不感兴趣的样子了,她再想起冯家里,冯中良最讨厌她进娱乐圈中,这会儿江瑟也是进的娱乐圈,她扬了扬嘴角:
“去九江?是为了拍林惜文所导的《北平盛事》吗?”
江瑟也不抬头,只是应了一声:“嗯。”
“《北平盛事》我也看过剧本,江小姐演的是其中‘豆蔻’一角吧?”冯南笑容灿烂,似是对这个话题极有兴趣,“这个角色遭遇复杂,从早期的大家闺秀,后落入青楼,成为交际花,要演出这种感觉很难啊,江小姐怎么有把握接下这个角色的呢?”
她说完这话,裴老太太皱了下眉头,江瑟放了茶杯,先抽了纸巾擦了下嘴角,紧接着才斯条慢理的开口:
“冯小姐是以记者的身份采访我?”
“当然不是!”冯南断然否决,江瑟就笑了笑:
“那我有没有把握,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冯南眼睛眯起来了,江瑟也不说话,裴家的人这会儿都瞧出来了,这两人估计关系不大和睦。
晚辈们首先想的就是,这事儿与裴奕是不是有脱不了的关系了。
毕竟他以前喜欢冯南,如今又转抱江瑟,兴许冯南回过神来,看裴奕喜欢别人了,又吃醋呢?
裴蕊眼中露出精灵古怪之色,裴三太太一看她表情,就看了女儿一眼,裴蕊却道:
“说起来,上回从儒宁口中,我倒听说了一个事儿。”
她自己提起这话茬,还没说到什么‘事儿’,便先笑起来了,笑了好一会儿也停不下来,引得一群人都跟着笑,裴老太太忍不住拍了一下她挽在自己胳膊间的手:
“这孩子,说着事儿,自己倒先笑起来了。”
“儒宁说这也是江瑟跟我哥相识经过之一呢。”她一说完这话,裴奕的母亲便含笑看了看江瑟,催着裴蕊快说。
“当时奕哥和儒宁他们出去玩儿,当时奕哥喝醉酒,说是站在洗手间门口不走,还是女洗手间,恰好就遇到江瑟了。”
程儒宁当时将裴奕遇到江瑟的事儿添油加醋的一说,当时将裴蕊就逗乐了。
裴家的人一听这话,都忍不住笑,裴老太太就笑斥:
“胡说,我阿奕哪是这样的人?”
他从小到大,除了冯南之外,都不爱跟女生玩儿的,来来往往的就那几人,摔摔打打,可皮实了。
“真的!”裴蕊强调似的说道:“您听我说,然后他见了人家江瑟,就叫‘南南’,结果被江瑟听成‘奶奶’了,后面还让人将他送回家来找‘奶奶’,您还记得有一回,儒宁、聂淡、向秋籍他们送奕哥回来,说是他找‘奶奶’了吗?”
裴蕊说到这里,笑得肚子痛:
“就是那一回!”
裴家的人都忍俊不禁,江瑟想起当时的情景,也忍不住想笑,倒是冯南心中听到这话,却如翻江倒海似的。
她本能的觉得裴蕊口里所提的‘南南’应该是指自己,但这会儿又苦无证据去问,只能从别人只言片语中推测,心里急得如猫抓一般,恨不能裴蕊再多说一些。
裴奕的母亲转头去看江瑟的神情,见她也在抿着嘴唇笑,仿佛并没有因为裴蕊的‘笑话’而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