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章伯言不愿意了，他甚至连痛楚都不愿意给他们。
    他嫉妒，疯狂地嫉妒着……
    他来得悄然无声，走得更是无人知晓——
    台上的莫小北站直身体，忽然朝着身后看了一下，却没有看到什么。
    她的表情有些惆怅，却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或者是害怕什么。
    刚才，她明显感觉到背后一道灼灼的目光，但是掉过头，又没有人。
    她本能地想到了章伯言——
    这两天，他似乎是有些不一样，他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怪。
    “小北。”陆泽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莫小北侧过了头，看着陆泽。
    他说，“小北，后天我要回美国了，你会去送我吗？”
    莫小北抿了抿唇，不吱声。
    “这么多年的感情，连送行也做不到吗？”陆泽的声音有些淡，也有些苦涩。
    莫小北的心里撞了一下，目光带了些水气望着陆泽，艰难地开口：“如果我有空的话。”
    陆泽轻笑了一下。
    两人心里，都挺难受。
    此时莫小北看着他，当初的那份悸动减少了很多，她更多记得的是，当年她醒来以后，第一眼看着陆泽的情形。
    那是一个多好看的小哥哥，那样温和地望着她，那瞬间，她的头也没有那么痛了。
    “你……要好好的。”莫小北抿了抿唇，抬眼笔直地望进他的眼里：“还有陆泽，谢谢你当年救我。”
    她的目光移向他的肩头——
    还有，谢谢你陪我度过的日子，谢谢你那样宽容地对待。
    她想，她如果喜欢他，就更不应该沾染上他，她现在，已经是这样了，何必再拖一个人痛苦。
    染染说得对，长痛不如短痛，痛一下又怎么样呢，又不会死人！
    她在笑，但是她的心里在哭。心里住着的那个小姑娘在哭，因为她的陆泽哥哥终于要离开了。
    陆泽仍是坐着，漂亮的双手放在琴盖上，微微地皱了眉。
    这是她不止一次地说他救了她。
    他从来没有救过她，当年他问过莫叔叔，但莫叔叔让他不要否认。
    当年他还小，只觉得否认了……她也许不会像以前那样粘着他，叫他陆泽哥哥了。
    所以，这个误会连续了十多年，久到陆泽自己也以为，自己是那个救过她的小哥哥。
    但是他不是！
    他一直很清醒地知道自己不是！
    陆泽的眸子有暗沉，他看着她，许久，才轻声开口：“小北，其实……”
    还没有说完，下一个节目的彩排就要开始了，指导老师过来，礼貌地打断他们：“陆泽，这马上下个节目就要开始……”
    陆泽顿了一下，面上的表情如梦初醒——
    莫小北望着他，小嘴抿了一下。
    “不早了，回去吧！”陆泽轻声开口，然后率先走下台去，没有回头。
    莫小北看着看着，眼有些湿润……
    她慢慢走出去时，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章伯言的电话。
    顿了一下，还是接听了。
    那边，章伯言的声音很是低沉，“今晚我要加班，自己打车回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