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
    温暖以为战九天要带自己回帝苑，可没想到他却是将她带回两人的秘密花园——那套只有他们俩知道的公寓。
    她发现了一个规律，夜骁喜欢带她去帝凰酒店顶楼套房，那儿好像是他的专属领域，而战九天喜欢带她回公寓。
    “九哥，你带我来公寓做什么？”温暖不吵不闹，十分配合。
    她现在才明白一个道理，忤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明智之举，她必须学会在适当的时候向他们服软。
    “睡觉。”战九天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将她拉进屋，关上门，把门反锁上。
    “……”温暖看着他的动作，瞬间感觉心里好像有一万匹马狂奔而过。
    这家伙跟夜骁的举动竟如出一辙，一样幼稚！
    这是巧合吗？还是心有灵犀？
    “怎么？他可以锁门我不可以？”战九天高傲道。
    “……”温暖瞬间推翻方才只是觉得他们作风相似的结论……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跟夜骁对着干！
    虽然是故意的，可还是很幼稚！
    “喂，九哥，你、你做什么啊？”温暖被拽着往里走，一脸懵逼，她想想，夜骁昨晚将门反锁后，做了什么？
    睡觉？他要跟她睡觉……
    不等她多想，战九天便拉着她进了卧室，将她按到床边坐下，蹲在她脚边，替她脱鞋，将她抱到床上躺下，又替她盖上被子。
    “睡觉！”
    “……”
    这一系列动作怎么如此熟悉？就连细节也一模一样。
    汗，这可不正是夜骁曾对她做过的事么？
    九爷这醋，吃得有点大哦。
    “九爷，我不困……”陪夜骁那只大魔王睡了一下午，她真的不困啊。
    “睡觉！”
    战九天蹲在床边，板着脸，很不开心，可他紧拽着被角，极力隐忍着。
    温暖的心有点儿疼。
    “九爷，你别这样折磨自己了好吗？”
    夜骁就像他的一个心结，夜骁对她好，就像在这个结上打了死结，他拼命地想要解开，可怎么也解不开，他恼了怒了，疯狂地想要解开这个死结，可到头来折磨的却是他自己。
    “九爷，你不用在意夜骁跟我之间发生了什么，因为他就是你，你就是他，就算我跟他再怎么亲密，那也是你啊！”
    温暖真是这么想的，自从她知道他们俩其实是一个人之后，就没有过多的肢体防备了。
    因为在她眼里，她接触到的都是同一具身体。
    只不过，感情上，好像又是分离的。
    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对他们分明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不是，他不是我，我也不是他。”战九天冲地一下站起身，目眦欲裂地瞪着她，一双眼睛瞬间变得腥红欲滴。
    温暖被他骇人的模样吓到了，缩在被子里，一动也不能动，双眼却是紧盯着他，移不开目光。
    她并不害怕他，因为她知道无论他是战九天还是夜骁都不会伤害自己，可她更清楚，一个精神病患者发起狂来，根本没有理智可言，若是他发病了，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
    所以，她一定不能激怒他。
    “我知道，你是九哥。”温暖尽量让自己声音放得平和，“九哥，别生气，好吗？”
    战九天的怒火在她那声九哥之中得到缓解。
    他倏然回神，觉察到自己失控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后怕。
    他怕自己突然失控伤到她。
    看着她眼底深藏的惊恐，他眼中闪过一抹暗芒，猛地攥紧手心，转身往外走去。
    “九哥，你去哪儿？”温暖紧张道，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去任何地方啊，她还没有说服他跟她一起去见心理医生呢。
    “乖乖睡觉，别说话。”
    战九天脚步停了一下，又继续往外走去。
    门被关上前，他体贴地替她留了一盏灯。
    无论是战九天和夜骁，他们都知道她有恶魔恐惧症，不会让她待在密闭的黑暗之中。
    温暖躺在床上，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好像进书房了，他去处理公务了？
    他确定他现在的状态真的可以吗？
    温暖眼眸一闪，快速拿出手机，给阿奥发了条消息：他醒了，是九爷回来了。他情绪很激动，暂时没有办法劝他去见心理医生。
    想了想，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尽量顺着他，不要提任何跟他病情有关的一切，包括我。
    阿奥很快回了消息，只有两个字：ok。
    温暖躺在床上，将手机按在心口，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
    四周明明很安静，可她却觉得脑子里乱得快要炸掉了。
    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被自己碰到啊！
    她该怎么办？
    她要怎样才能帮到他？
    温暖很讶异，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他们已经分手了，他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而是潜意识地认为自己一定要帮他。
    难道这就是爱吗？
    胡思乱想间，手机突然响了。
    温馨发过来的了视频聊天。
    糟糕，她已经离开大半天，答应晚上回去给小奶包们做好吃的，结果现在还没回去，他们一定很失望、很难过吧。
    温暖正准备接通视频，跟小奶包们解释，可手机突然没电，关机了！
    什么鬼，故意跟她作对吧？
    温暖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开门出去，奔进书房。
    “九爷，手机借我用一下，可……以吗？”
    书房里太安静，安静得令她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放低了。
    战九天坐在办公桌后面，目光沉静的盯着电脑屏幕，手指轻轻移动着鼠标，整个人显得特别平静，好似在这安静的书房里遗世而独立。
    他看起来太正常不过了，就好像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人前一样。
    正常得温暖都不忍心打扰他了。
    “可以。”战九天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到随意搁在旁边的手机上，示意他很忙，让她自己拿去用。
    温暖陡然之间感觉鼻子有点儿酸。
    她有多久没有看到他这副平静而内敛的模样了啊。
    再见，仿若隔世。
    他现在这样，算是恢复正常了吗？他不会再随便生气、动怒了吧？
    他还要继续软禁自己吗？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机械地拿了手机，给小甜心回了一条短信，然后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九爷，我可以离开这儿吗？”
    她不想继续被他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