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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怎么偏偏是这会儿,钱都交过了。”黄爸爸有点儿不乐意,倒是黄奶奶,一听是比赛,反应极快地说:“咱家欣欣又要出名了!”
    这个推测倒也合理,董老师能够打电话让黄欣参加,自然是觉得他有些希望的,若不然去了岂不是丢人?
    黄欣对参加比赛哗众取宠什么的,没多大兴趣,但想到董老师,又犹豫了,他教自己一直很用心,虽然也有对得起那学费,自己也学得好的意思,但这份用心总是真的,而若是参加个比赛,有个名次什么的,想来也会提高他的影响,提升其名气。
    这倒不是黄欣随意揣测,而是这年头的师徒关系也就是这般,师傅教徒弟,交出来之后徒弟一出名,师傅也就跟着出名了,名气大了,招收学生什么的也就方便了,有了学生,学费还会少吗?
    这样的利益链条一形成,受益的是双方,因为显出名的总是徒弟,倒也没人觉得不好,但黄欣却有些不喜欢,他学是为了自己曾经的憧憬,相当于圆梦,真的学进去了就更是少了功利念头,他以为真正的好音乐都是不夹杂任何私心的,所以… …
    黄家人没有一个反对的,就是黄乐,听了也好奇起来:“钢琴比赛,什么钢琴比赛,出名么?”打听了几句之后又道,“你可一定要拿个冠军回来,要不然可就对不起你神童的名号了!”
    谁愿意对得起?黄欣这么想着,却只是笑了笑,他决定再问问赵姐的意思。
    “好事啊,为什么不参加?”赵姐倒是敏锐察觉出这其中的好处来。
    虽然黄欣的模样不错气质不错,但是年龄摆在那里,即便是神童又怎样,在娱乐圈这个地方,在表演这个行当里,他的戏路是受到限制了的。这种隐形的限制还不好说,没的让一个未成年,甚至还不到十岁的去演什么爱情片吧。
    再者,孩子还小,不停地参加这个剧组那个通告的,他还有什么时间学习发展,许多童星最后不能继续下去不就是因为这两者不能兼顾吗?所以,能够有这个既能算作是学习,也能算作是出名的机会,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钢琴王子这个名头,总还是好听也会令人充满幻想的。
    听到赵姐也是认同,黄欣不吭声了,再听了一遍她细细说明的好处来,他也没有了反对意见,算了,已经入了这个行当,想要偷懒总是不成的,去吧!
    应下了便给董老师打了电话,听到这边儿的回复董老师是很高兴,忙安排了两天加课,准备好好跟黄欣说一下比赛的事情。
    而这样一来,旅游自然是去不成了。
    黄乐倒是挺高兴,自打有了黄欣,她的家人都成了他的家人了,哪里还有这样一家人相处的时候,呃,好吧,以前也不多,因为是女孩儿的关系,奶奶不喜,爸爸不爱,所以… …
    “那,我们就走了啊,你可记得要得第一名啊!”黄乐临走临走还不忘这般“鼓励”一下,若是她那幸灾乐祸的笑容不要太明显就更好了。
    黄欣轻笑着点头,要做就做最好,他总会尽力的,若是能得第一毕竟是好的。世人总以成绩论高低,而他,也需要这样一个高低来知道水平如何,各取所需吧!
    ☆、第30章 明?朱慈欣
    明朝,这个朝代无论后世多少次提起,总是有着种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无汉唐之和亲,无两宋之岁币,天子御国门,君王死社稷。只这一句话一个朝代的骨气便显露出来,让后世无限敬仰。
    然而,也正是这样一个朝代,自我抑制了发展,然后为关外所趁,最终灭亡。
    明□□的洪武之治,明成祖的永乐盛世,仁宗宣宗的仁宣之治,即便英宗代宗时候有了土木堡之变,即便宪宗孝宗并无大治,即便武宗死后引发大礼仪之争,但世宗之后的隆庆新政和万历中兴多少又恢复了国力。
    然而神宗的万历三大征之后,国本之争,东林党争,万历怠政,再有熹宗时的阉党祸乱朝纲,明朝颓势已不可逆,及至思宗即位,内忧外患,已是无力回天。
    明思宗朱由检,明朝第十六位皇帝,明朝的亡国之君,他有一个更为大众所熟知的称呼――崇祯皇帝。
    从第一声破晓的第一声啼哭到听明白母妃的话,还是婴儿时期的黄欣,不,朱慈欣深深地忧虑了。
    人都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他可不想生于安乐,死于忧患。关键不在于生在什么时候,确切地说他现在也不算是生于安乐,关键是他不想死于忧患。
    现在是崇祯十三年,离崇祯第二次颁布罪己诏才过了三年,而再过两年,便是崇祯颁布第三次罪己诏的时间了,而那之后,再有两年,便是崇祯自缢于煤山的时候了。
    如果说唐时的李欣是第一个缢死的皇子,那么,不算金哀宗那个国破自缢的外族皇帝,明朝的崇祯就是第一个自缢而死的皇帝。
    而这位皇帝在死之前最为疯狂的举动便是杀死了他的妃子和儿女,身为他的女儿,被砍手臂却侥幸未死的长平公主更是成了不少小说电视剧中的主角配角背景板。
    他的第三子,周皇后所出的定王朱慈炯,便是后来满清传说中的朱三太子,也是不少民间宗教的依托。
    作为排行第八,生母既不是名正言顺的正室周皇后,也不是受宠的田贵妃和袁贵妃的朱慈欣觉得压力很大,而这压力不单单来源于对未来的苦恼,还有对名字的苦恼。
    明□□朱元璋是个好祖宗,他为自己的子孙都定下了排辈,每一系定了二十个字,这个便是名字中的第二个字,朱慈欣这一辈是“慈”字辈,而他的名字中的后一个字应该按照五行相生的道理取金木水火土其中之一为偏旁,他的这个“欣”字显然是不对的。
    任何的特殊都不是好事,这是朱慈欣早就知道的,并且也在一直致力于低调的原因,而现在,这个与众不同的名字会不会带来什么麻烦呢?
    小小的婴儿显然不适合思考这样复杂的问题,不知不觉就困倦了并且陷入熟睡的朱慈欣很快就忘记了思考,就算第二天就要死,今天也总要睡。
    “娘娘,好歹您也是位娘娘,怎么能… …历来就没有听说过把皇子放到大臣家中养的,殿下这样小,正是需要照料的时候… …”乳母是王妃从家中带出来的老人儿,说话便也少了顾忌,连抱怨也敢言。
    “好了,这件事既然已经定了,就不要再多说了,何况,这也未必是坏事。”王妃面容平静,嘴角还微微带笑,倒似真的不为此事忧愤一般,“小时候,祖父便教过我什么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贵妃娘娘既然嫌我儿冲撞了她子,出宫又何妨,我儿也不该被困在这宫闱之中,皇子… …皇帝还能当多久还不好说呐!”
    “娘娘的意思是… …”乳母大惊失色,这话是怎么来的?观察了周围没有动静,方才俯身细问。
    王妃叹了一口气,说:“昨儿我兄长传了消息进来,李贼闹起了均田免赋,不少人都在拥护,声势愈发浩大了,而朝廷… …皇帝素来多疑,性子又急,听不进人言,如今这般情形,宫中再怎么节俭,又哪里比得过那一个广发钱的… …想当年这明□□也不过是个… …”
    “娘娘!”乳母忙唤了一声,怕自家姑娘说出那过头话来,到底是祖宗,岂有不敬的?
    “都这般时候了,还讲究什么避讳?”王妃不在意地说了一句,却也不继续,将来的局势怎样,谁又说得准呢?低头看到身旁襁褓,红锦缎中包裹着的婴儿白嫩嫩的,倒像是几个月的孩子,不似才出生几天的,“若不是为了我儿,我… …”
    伴在崇祯身边,真正是伴君如伴虎,你一句平常话,他可能就疑心到别的上头了,因为这个倒霉的还少吗?也就是周皇后,田贵妃,袁贵妃她们几个受得住,她可是受不得那种憋闷,一句话非要在脑中绕上三四圈才能出口,即便如此说的时候还要反复斟酌,就怕有什么不对惹恼了那位… …
    罢了,得宠不得宠的,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过是偶然怀了这么一个孩子,看看那几位的伎俩,真是什么都上来了,便连那慈眉善目的周皇后也不是个手里清白的,能够熬过这十个月平安生产,经过了多少艰辛,也唯有王妃自己心里明白,却是难与人言的。
    而好容易生出来了,却又是个儿子。
    不是说儿子不好,于这皇家,有个皇子总是好的,然而王妃却是心里没底,她本来就是不善于争宠的人,若不是熬的时间够久,连个妃位也是未必能够轮到,而这十个月虽保住了孩子,她的身体却多少有损,必要将养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肯定不会短,那些女人也不会让她轻松过,那么,孩子的安全可怎么保证?
    为免两头有失,她也不得不想出这么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乳母不知道,那相冲的风就是她透出去的,为的便是把孩子送走,信不过这宫中人,总还是信得过自己的娘家的。王家就她一个女儿,千疼万宠的,哥哥又是亲的,嫂子也是个善的,必会好好照顾欣儿,再说,还有父亲在呐,他定是会喜欢外孙的。
    目光愈发慈爱了一些,想到欣儿的名字,嘴角的笑容渐成讥诮,随那女人怎么动手脚,便是她说得天花乱坠说动了皇帝给了欣儿一个这样不靠边儿的名字又如何,他到底是皇帝的血脉,不是一个名字能够否定的。
    在她看来,那些从火的字也没什么好,不要就不要了。倒是这个“欣”字颇得她意,有了这么一个孩子,她的确是欢欣的,死水一般的人生终于有了一个盼头。至于皇帝高不高兴,随他怎么想,便是不高兴,这也是那个女人怂恿的,以后自有人顶着,她又怕什么,愁什么?
    这番思绪并未持续多久,便有人来说外头接人的来了,乳母才抱起孩子要走出,王妃又叫住了:“让我再看看欣儿。”
    乳母抱着孩子凑过来,让王妃细看,轻轻用食指抚摸了一下孩子那娇嫩的小脸蛋儿,王妃的目光中满是不舍,轻轻地叹:“这一去,不知何时再见。”
    “娘娘何故发此悲声?不过五年而已,一晃眼便过去了,哪里有这般凄苦。”乳母听得话音不好,皱眉说话。
    王妃也自觉不妥,不再说,只在看着乳母走出之后忍不住呓呓:“… …总觉得这一去便再见不着了似的,看我,才做了母亲便舍不得孩子了… …怎能舍得呢?我怀了十个月的孩子,十个月的朝夕相处,那是我的血脉,我的骨肉啊,她们… …”
    即便对乳母说得那样大理言明,即便对自己说她们抹杀不了欣儿的身份,但听到那样的名字,真的得到这样的结果,心里到底还是怨的,皇帝便这般不念一点儿旧情么?他的心里眼里,除了贵妃,可还有旁人?那也是他的儿子啊,他竟然说送走便送走了,从古至今,有几个皇子是在大臣家中长大的?
    一问便是一痛,一痛便是一恨,她素来不是爱算计的,但这亏却也不能白吃,比起那些惶惶担忧李贼势大的,她倒是希望那李贼代了这天下,到时候看那几个女人可还能这般云淡风轻地算计人,迟早有她们自食恶果的时候,她等着看!
    于沉睡中被抱出宫闱的朱慈欣再睁开眼,看到陌生的摆设惊了一下,记起自己小婴儿的身份,立刻放声哭起来,他是婴儿,哭吧哭吧不是罪!
    “欣儿,乖,不哭,不哭… …”面目和善的妇人匆匆奔入,身后跟着的乳母倒是眼熟,看到了熟悉的人,朱慈欣不再大声哭了,改成了小声抽噎,那抽噎似乎很委屈的样子,一双乌黑的眼珠明亮喜人,看着便聪慧。
    那妇人抱着怀中的婴儿,越看越爱,以为是自己的哄抱让孩子不哭了,笑起来:“这孩子我越看越喜欢,他倒也是跟我有缘,我抱着便不哭了。”
    “可不是么,瞧着这都睁眼睛了,可不是正在瞧奶奶呢吗?”乳母附和着,微带两分奉承,以后五年少不得都要在这王府中过,老太爷早都不管事了,娘娘只有一个哥哥,却也多在外宅,里头的事情还不都得奶奶管?虽听娘娘说她家这位大嫂是个好相处的,但到底怎样总还是敬着点儿的好。
    “真是好俊的男娃娃,让人一看就喜欢,怪不得叫‘欣’呐!”被称作“奶奶”的妇人李氏便是王妃娘娘大哥的正妻,她的大嫂。
    听得这般对名字的解释,乳母的笑容僵了一僵,那日贵妃来看也是这般说的,然后也不知那女人在皇帝面前嚼舌了什么,殿下的名字就成了这般,慈欣慈欣,一听就不是老朱家的名字,这是什么意思?
    没留意乳母的反应,或者看到了也装看不到,暗自为还在宫中苦熬的小姑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么一个儿子,这几年就没白熬,以后总也是有了指望的。
    ☆、第31章 王欣
    若不是之前有睁开眼睛,知道不是在这里,若不是之前有听到自己亲生母妃说的话,朱慈欣定然以为自己一开始便是生活在这王府之中的,他们都把自己当做了当家主母生下的小少爷看待。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被逐出宫廷了?――那可真是太好了!说不定四年后就不用死了,被父皇杀死什么的,总觉得还是太悲催。
    至于皇子身份什么的,他上辈子,确切地说是唐朝时不就发愿了吗?――“愿生生世世不生于帝王家!”那愿望可是他真心诚意发的,毕竟每次各种死什么的也太残酷了,倒不如不要之前的尊贵生活,宁可平平安安的好。
    而那么长时间没做这种皇子梦,他还以为以后都不会再做了,谁想… …果然还是躲不过么?还是上天察觉了自己那点儿失落,特意又让他继续这种梦中尊贵生活?
    吃了睡,睡了吃的婴儿生活持续了很久,在某一个晴朗的日子里,乳母满面泪水地进门,一进来就抱起了朱慈欣轻声饮泣:“殿下,殿下,娘娘她,娘娘她… …”
    紧跟着进来的李氏呵斥一声:“殿下还是个孩子,他知道什么,你跟他说做什么?”
    “我,我… …”乳母支吾着,放下朱慈欣,用帕子擦了泪,早就湿了的帕子并未把脸擦干,然而她也只不过借着这个动作整理一下思绪罢了,攥着帕子,噗通一声跪倒在李氏面前,“奶奶,娘娘是被她们害死的,那些歹毒的女人,她们害不到殿下就先除了娘娘,以后,以后殿下可怎么办啊!”
    李氏皱眉,这也是她和丈夫所苦恼的,真的从没想过宫中竟然会险恶至此。是啊,宫中能生儿子的除了皇后和贵妃还有谁呢?明明,明明皇帝身边那么多妃子的!她的小姑,不合就是有了一个孩子,还是儿子便… …
    早年生了长平公主的顺妃又如何?当年不过是个选侍,她们也不放过,哼哼,血崩而死,哪里有那么多的血崩?若是都那般,生孩子的女人能活几个,哪里还容得世上这么多人,哪里还容得那两个蛇蝎妇人一个接一个地生儿子?!
    她们,她们就不怕有报应吗?小姑那么好的一个人,竟然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宫里,什么产后失于调养,她们分明是要她死,又怎么会给她好好调养?!
    晚间,和丈夫王朗说起此事,王朗哀痛之余也有心忧:“便是你说的这般,我也觉得险恶,这些无知妇人,已是这般内忧外患,却还是毒辣至此… …我今日已于父亲说了,京中不是久安之地,且不说外患已近,便是那些人,怕是也不会放过外甥,倒不如离开京城,这几家也都是在京中作威作福,离了这里,也不成什么气候,我们王家虽不是什么大族,却也是有着乡族可靠的,倒不虞以后生计,只如今战乱,怕路上不好走… …”
    “不好走怕什么,如今我是越想越不安稳,她们害了小姑,必不会放过小姑的孩子,而留着外甥的我们必然也是要受牵连的,只看她们手段,哪里能够善了,倒是早日走了的好,咱们都是平民,那李闯王也不至于拿咱们怎么样吧!”李氏虽是内宅妇人,却也有些见识,只话语有些天真。
    “闯王倒不会把咱们怎么样,但他手下的兵就不一定了,那些人啊… …”作为有点儿眼光的人,王朗虽看到了李闯王的势头还在上升,但他也看到了其弊病,良莠不齐的手下,又有以血腥为主的杀戮,哪里是均田免赋能消的业障?
    再有那均田免赋,好似是得了穷苦人的欢心,不愁打仗的了,但时间长了,哪里是个事儿,而他们这么弄起来,坏了千百年的规矩不说,也让那些地主难安,又怎会容得他们,时日一长必是要出事的。
    朝廷虽日薄西山,但到底是正统,也有忠臣名将,就是… …恨乌及屋,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皇帝,王朗到底是存了恶感,一个家宅都顾不好的,又怎是能担负国家重任的?
    再遥想关外那已经改国号为清的国家,其势汹汹,又哪里会是不吃肉的狼?
    这一番三方格局也不知最后谁是胜者,倒让他们这些老百姓无处可依了。
    宁为太平犬,勿为离乱人,便是此理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第二天王朗便下了决定,举家搬迁。
    战乱不算什么,两年前张献忠部接受明军招降,李自成部遭明军围剿,损失惨重,如今不过两年时间,李闯王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下子在全国范围遍布兵马,除了战乱的那几个地方总还是有地方可去,然而比战乱更可怕,更为火上浇油的是疫情。
    崇祯十三年,北京附近,顺德府,河间府有大疫,明史云:京师大疫,自二月至九月。
    因为战乱本就不多的道路又因为疫情而不得不更少,王家的搬迁之路很不顺畅,这其中,王朗的二儿子不幸于路途中染上了疫病,夭折,而王老爷子也在去往江南的路上因病去世,这两次亲人离世都让惶惶不安的王家深受打击,李氏的精神甚至出了一点儿问题,她总以为朱慈欣是自己的二儿子。
    王朗无奈之中,也有对妻子的不忍,便听任了这个举动。此举却惹得乳母不满,她虽是王家的下人,但因一直跟着王妃,对娘娘的忠心倒是比对王家的其他人多了太多,而娘娘的去世更是让她把一干忠心都放到了朱慈欣的身上。
    再者,她对王家举家搬迁之举一直心存抵触,朱慈欣是皇子身份,在她想来,虎毒不食子,皇帝总会对儿子好的,那么,他们就不应该离开京城,因为皇帝总有一天会醒悟过来的,还有,总有一天皇帝会把儿子接回去的,所以… …
    她却不知道,在他们搬走的第五天,他们曾经居住的地方就有了疫情,疫病无医,死人是在正常不过的了,也就是那一天报到皇帝案头的说法也不过是让皇帝感叹了一声:“果然是个不该来的。”
    比起心爱的贵妃,疼爱的贵妃之子来说,一个面目都记不清楚的王妃,还有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婴孩儿,有什么可关心的吗?
    古代婴儿的夭折率实在是太高,而在皇宫这个地方,这个夭折率还要翻上一倍,皇帝只把这个当正常损。自来在宫中,皇帝都很少见婴儿时期的孩子,这便是为了避免以后伤怀的缘故。从未见过,自然,那情份也就少了不少。
    而那还在拟定中的名字也可以不必看了。
    怀着怨愤死去的王妃并不知道,她以为的名字不过是贵妃故意派人告诉她,刺激她的,她的儿子其实还没有正式的名字,而贵妃在皇帝面前说的也不过是“小名”,一个叫做“欣儿”的小名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无碍的,且意思也未曾不好,倒显出了贵妃的慈爱,对一个并非自己生的儿子还能如此喜爱,也是难得。
    崇祯十四年正月,李自成部复振,攻克洛阳,杀福王朱常洵。曾经引起国本之争,险些成为太子的福王因为就藩后沉湎酒色,体重过胖,连逃走都难,而他哀求李自成饶命却被其与鹿同烹,做成了“福禄宴”,与部下同食。
    他的财产则成了李自成部其后几年的军费来源,而他的儿子,世子朱由菘当日因为脚程快,缒城逃走,日后被明臣迎为南明的弘光皇帝。
    得知福王死讯,崇祯帝为此辍朝三日,赐谥曰“忠”。
    这一年,朱慈欣两岁,已经随王家来到江南定居,并且被王朗改名为王欣,在当地人眼中,是其妻子李氏的二子。除了知道真相的乳母,没有谁知道那白嫩可爱的孩子本应是居住在北京城皇宫之中的尊贵殿下。
    王朗的大儿子王忠今年十二岁,他是隐约知道自己这位弟弟的来历的,弟弟是姑姑的儿子,而姑姑是皇帝的妃子,那么,弟弟便是皇帝的儿子。这个推导很容易便能够做出来,然而家中遭逢变故,他虽看不明白,但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便把这个秘密埋在了心里,然而举止到底是有不同,对还未懂事的弟弟无端端敬了一层。
    “藩王,藩王,也不知攒得那许多钱财是为了什么,便是这样,竟然还配得一个‘忠’字!昏君,真是昏君!”
    李自成的手下许多都是农民出身,更有一些本来是干土匪的,他们自然不会为尊者讳,而是把福王临死时候的表现广为流传,什么肥得跟猪似的正好载了吃,什么肉比猪肉还好吃些… …再有那福王府中的金银财宝和粮食,用了数千人人拉车载,数日不绝之事,更是另一干吃不饱饭的人有了同仇敌忾之感,那样的人活该去死。
    因为妹妹的事情本来就对皇帝有所不满的王朗得知消息之后私下里很是骂了几声,又庆幸自家早早离了那里,只看着君王昏聩,迟早也是个亡国之君。
    ☆、第32章 隐患
    崇祯十五年,新年伊始,崇祯帝揖拜阁臣,希望再图振兴。
    正月,默许特使与清和谈。
    二月,李闯王在襄阳大败明军,杀陕西总督汪乔年。
    三月、四月,关外松山等城相继被清军攻陷,廖蓟总督洪承畴被俘,降清。
    五月,李闯王三围开封。
    七月,田贵妃病故,崇祯帝痛不欲生。
    八月,对清议和泄密,崇祯帝恼羞成怒,斩兵部尚书,明清和谈破灭。
    九月,开封被围期间,黄河堤溃,开封城为洪水冲毁,几十万百姓无端丧命。
    十月,李自成部击败明陕西总督孙传庭部。
    十一月,清军第五次入塞劫掠,深入山东腹地,俘获人口三十余万,杀官吏数百人。
    闰十一月辛丑,崇祯三下罪己诏。
    北方的消息传来时,王家正沉浸在一片平和之中,江南好像是另一片天地,以至于那战乱的消息传过来都显得那么得不真实,即便有书生慷慨激昂地说着朝廷如何如何,李贼如何如何,于王朗的心中也掀不起半点儿波澜。
    这一个国家的兴衰胜败,与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又有什么关系?这一年,王家的生活愈发安定,王朗做起了小商贩买卖,在不寄望儿子读书上进的情况下,能够赚钱的商贾自然不会是卑贱之事,何况,商贾挣钱。
    “… …何至于隐姓埋名至此?殿下身份尊贵,怎能… …”乳母满腹牢骚无人诉,只能对虚三岁的王欣嘀咕,也不管才两三岁的孩子能不能听懂。
    王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乳母,寻思这人怎么到现在还没看清现实呢?离开了京城的皇子,还是皇子吗?即便血脉在那里,但那又不是人眼能够看到的东西,再者,自己那位父皇如今正是焦头烂额,这一年,心爱的妃子死了,国家又是四处乱起,清军和李闯王,腹背受敌,又有各种天灾,配合疫情。真是天要绝他啊!
    即便现在的年龄大一些,面对这样的局面,王欣以为自己也是无力回天的,明末,不仅是有民乱,更有天灾疫情添乱,人和尚可人治,天时谁能命令?有些事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平心而论,崇祯并不是最糟糕的皇帝,比起那些杀害自己兄弟叔伯,比起那些拿嫂子弟媳取乐的,作为历史上六下罪己诏的皇帝,他也算是很有责任感的了,但有些事并不是有责任感就能够顺遂的,天时地利人和,总有些不可违背的洪流。
    “你又在与弟弟说什么?!”即便知道这孩子不是自己的亲弟弟,但王忠的维护之心还是有的,且,对乳母这不合时宜的话他也不是第一次听了,有些愤怒地冲出来的少年一把抱起王欣,怒瞪乳母,“什么殿下不殿下的,你要是舍不得,就还回你的宫里去!”
    乳母被这一顿抢白,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见王忠抱着王欣去正院了。
    正院里,王朗正跟李氏说话,只要不提到那已经过世的二儿子,李氏还是十分正常的,唯一不正常的也只是把王欣当作了自己的二儿子而已。
    “眼看着忠儿也大了,我想着让他跟我学做生意,江南商贾多,从商也不算是贱业,如今的朝廷也不知以后怎样,世道又乱,只会读书怕是也没出路,倒不如从商,再学点儿武艺,强健一下身体,以后有事也不怕。”
    王朗跟李氏说着自己的打算,虽为前途忧虑,但看这江南情形,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李氏点头应下:“正是,忠儿也不是读书的料子,早年先生也说过他少了灵性… …”话顿了顿,好像想起先生还说了自己另一个儿子如何如何,但那个儿子才两三岁,还不到请先生的时候,那,是自己记错了?
    瞧着李氏按了按额角,王朗以为她不舒服了,忙问了一声,李氏摇摇头,正要说没事,便见大儿子王忠一股风一样抱着小儿子冲进来。
    “这是怎么了?”生怕大儿子不会抱孩子,弄得小儿子不舒服了,李氏顾不得再想,忙上前接下小儿子,以为他们兄弟两个闹了什么不好,便要做个掩护,把小儿子放到自己右侧,与大儿子拉开了距离。
    “父亲!”王忠还是气鼓鼓的,但看到李氏也在,并没有马上把话说出口。
    王朗会意,抬手把王忠叫到了旁边的书房,李氏也不理会,只低头哄着王欣,柔声细语,只怕儿子吓坏了。
    王欣暗暗可怜这个女人,她连自己二儿子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倒是白让自己享了这一腔母爱,心里存了善,便不介意陪她玩儿一些幼稚的游戏,对她露出无齿的笑容。
    书房里,王朗坐下问:“怎么回事?”
    王忠把花园里听到的话学了一遍,完了很是不满地说:“咱们已经隐姓埋名搬到这里了,乳母却还总是这样说,让人再听到怎么办?母亲早把欣儿当做自己的孩子,她却总是对欣儿这般说话,让欣儿以后跟咱们离心怎么办?万一再让母亲听到,刺激了母亲,怎么办?”
    一连三个问题说出,可见是在心中憋了许久,说完后气鼓鼓地喘了两口粗气。他不是第一次听到乳母这样说了,只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没想到许多,皱了眉不喜而已,但后来听得多了想的多了,便有了这些问题顾虑。
    没想到儿子能够想到这些地方,王朗欣慰地笑了笑,他只当儿子还小,却不成想如今已经能够考虑一些事情了。
    “你做得很好,欣儿就是你的弟弟,亲弟弟,别的什么都不是。”
    皇子身份,以后若是可能,倒不是不能送他回去,但现在,局势混乱,他又那么小,还是看看再说吧,等他长大后,若是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身份,那也是他自己该努力的事情,他们能做的只有在他小时给予庇护,仅此而已了。
    能够得到父亲这般夸耀,再见那好像已经把自己当做大人看待的眼神,王忠一时忘了气愤,兴奋起来,再听父亲准备让自己从商,也没有不乐意:“我读书是不成的,先生早就说过了,从商也没什么不好,我见父亲每日赚钱辛苦,早就想着要帮忙了,只怕没什么能做的,倒添了麻烦。”
    “不会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要学。”王朗很开心儿子还没有读书人那种清高迂腐的劲儿,父子两个又说了一会儿,但对处理乳母的事情上,却是没有办法。
    王家从不是能下狠手的,乳母虽有言语不当,又知旧事,但到底是王家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