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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一直很灵验的。”玉兰幽幽叹了口气:“不过因太后不喜,所以一直便没有什么人过来,总算因为它在御花园中,所以还有人收拾打扫,不然更不知道会破败成什么样子。”
    “行了,咱们也回去吧。”蒲秋苔抬头看着那慈祥的观音菩萨像,良久方幽幽叹了口气,轻声说完,他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雨势小了许多,只剩下丝丝点点,远处是几棵已经黄了叶子的银杏树,笼在烟雨中,如梦幻般美好。
    “如果这是一场梦,该多好,醒来时一切皆依旧。”蒲秋苔怔怔看着远处的银杏树,然而雨丝扑在脸上,那冰凉的触感却分明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现实,而非噩梦。
    回到云海殿时,雨已经停了,蒲秋苔看着庭院里的雨后秋色,沉重心情也微微有些纾解,见绿柳出来,便扬声道:“山云和芳芳呢?刚刚还闹着要和我去御花园,如今雨停了,怎么也不出来玩儿了?”
    绿柳微微一笑,下了台阶走到他身边小声道:“两个孩子可不是出来玩了一会儿呢,不知怎的,看见太子殿下在门外,他们终究害怕,就进屋了,这会儿大概在练字呢。”
    “怪不得。”蒲秋苔叹了口气,心想那小太子的心性也太酷烈了吧?竟记恨山云到如今,幸亏两个孩子懂事儿,从不轻易出去,不然的话,只怕让他寻了空子,活活打死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那点儿好心情也荡然无存了,暗道如今还有我护着他们两个,可是终究有一天,太子是要做皇帝的,若那时他还记恨,我死也就罢了,两个孩子万万不能落在他手里,怎生想个法子,过得几年,还是让皇上开恩,送他们两个出去的好。
    ☆、第七十五章
    不说蒲秋苔在这里暗暗筹划,且说泰宁殿中,皇后娘娘难得从昏睡中醒来,见夏东明守在自己身边,这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不由得落下两行泪来,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道:“明儿就是个苦命的,从生下来,就没见到你娘,皇上将你交给本宫抚养,如今看来,这竟也是错的,本宫没有多少日子了,我的孩儿,你可怎么办?”
    “娘娘莫要说这话,让太子殿下伤心。”晴碧连忙走过来,强笑道:“娘娘今儿吃的东西比昨儿多,这可不正是要好些的征兆?可见孔太医的药是有用的。皇上也说了,大将军找到的那位名医正往京里来,娘娘还不知道大将军的心性?他说好的,那必定是极好的大夫,不然也不能得他如此推崇,可见上天也在帮娘娘呢。”
    皇后一笑,她是聪明绝顶的人,怎会不知“治得了病治不了命”的说法?只是看到养子眼巴巴看着自己,眉眼间全是期待,这消极的话却也说不出口了。因看见他头发还有些湿,便轻笑道:“出去玩雨了?我睡前那雨还不紧不慢下着,这会儿倒是停了。”
    夏东明点点头,想了想小声道:“等母后身子好些,儿子带您出去走走,那文妃娘娘身子不是出了名的弱吗?他都敢淋雨,母后怎么还不比他强些。”
    “文妃娘娘?”皇后愣了一下,接着方微笑道:“你看到蒲大人了?在哪里遇见的?”
    “儿子气闷,就去御花园逛了逛,正好遇见他。”夏东明想了想,终于犹豫道:“母后放心,您一定会没事儿的,儿子从今天起就为您念诵地藏经和地藏菩萨的尊号。”
    “你怎么知道这些?”皇后疑惑地看着养子,随后便微微笑起来:“是蒲大人告诉你的?奇怪,母后不是听说你对他很怨恨吗?什么时候也这么听他的话了?”
    “儿子怎么会听他的话?他不过是父皇一个男妃,哼!自顾尚且不暇,儿子哪会去搭理他。”夏东明说到这里,就猛地站起身来,小声道:“母后说了这会儿话,也该歇歇,儿子不打扰您了。”
    看着小家伙一溜烟儿跑出去,皇后沉吟良久,方对晴碧道:“去把跟着太子的贴身太监叫过来,本宫要问他几句话。”
    眼看着中秋临近,天气越发凉爽起来,老天爷也会凑趣儿,接连几天都是晴空万里,蓝天上飘着洁白云朵,让人看了便觉心旷神怡。
    一缕琴声从云海殿中断续传来,虽是曲调悠扬,却能够察觉出技艺尚显稚嫩。
    夏东明站在树后,听到一曲完毕,他才斜着眼睛看向身旁的小太监小丁子,沉声道:“你说,这弹琴的是谁?是祝山云还是他姐姐?”
    小丁子陪笑道:“应该是他姐姐吧,这调子怪悠扬,没有一点儿男儿汉杀伐四方的豪气。”
    “他要男儿汉杀伐四方的豪气做什么?光复庆朝吗?”夏东明哼了一声,斜睨了小丁子一眼:“正经学一些文妃娘娘那柔韧慈和的性子才好。”
    小丁子听得这就是一头汗,偷偷拿眼角觑了主子一眼,心想妈呀这话从何而来?太子殿下要人家柔韧慈和做什么?难道还想像皇上逼迫文妃那样,将来也照着演一出迫男为妃记?
    正琢磨着,就听一个宫女的声音道:“晴碧姐姐来了?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我这就去请文妃娘娘。”
    “晴碧姑姑?她怎么会过来?”
    夏东明一皱眉,却听晴碧笑着道:“皇后娘娘命我来请文妃娘娘过去,娘娘今儿气色不错,许是想找文妃娘娘说说话儿。”
    接着说笑声就远去了,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才见云海殿里涌出一群人,却是十几个太监宫女簇拥着蒲秋苔往泰宁殿而去。
    母后今儿的气色确实还好,不然我也不可能出来,不过她找这个文妃做什么?直到那一群人消失在视线中,夏东明才从树后闪身出来,凝望着蒲秋苔消失的方向,开动脑筋琢磨起来。
    “啊……”
    忽的一声惊叫将夏东明从失神中惊醒过来,回头一看,原来是祝山云和祝明芳因为太担忧而来到门口,谁想却见到他这个煞星,因此一时间失声惊叫起来。
    ☆、第七十六章
    可怜两个孩子被夏东明一瞪,就如同是被蛇盯住了的青蛙一般,一动也不敢动。直到看见那比他们小三四岁的孩子昂首挺胸走进门,祝明芳才反应过来,拉着祝山云的手大叫了一声:“弟弟,快跑啊。”说完就转头向殿内跑去。
    “站住。”
    夏东明大吼一声,见殿内出来两个太监,他便昂首道:“你们两个,告诉他们见到本太子不参拜,该当何罪。”
    两个太监一看是这位小祖宗,登时也不敢说什么了,连忙拦住姐弟两个,小声道:“可不敢对太子殿下不敬,二皇子看见他还得行礼呢。”
    “你……你答应过我们,只要我们……不……不出去,你就……不会来……来找我们的。”事已至此,祝山云知道逃是逃不掉了,蒲秋苔去了皇后殿,这云海殿中根本就没有敢忤逆太子的人,于是他战战兢兢的上前一步,犹自不忘将姐姐护在身后。
    “我只是来逛逛,谁说我要找你们了?”夏东明冷冷一抬下巴,然后指着祝山云道:“你出来,我有事情找你商量。”
    “就……就在这里说。”
    祝明芳是姐姐,一听对方叫弟弟出去,想到上次弟弟被他打的满身是伤,心里立刻就提高了警惕,一把拽住祝山云,小声道:“不能跟他出去,蒲叔叔说了,只有在云海殿,咱们才是安全的。”
    “你给我闭嘴。”
    夏东明死死盯着祝明芳,眼中似是能喷出火来,他几步走上前,一把拉住了祝山云的另一只手,对祝明芳恶狠狠道:“我最不喜欢和你们这些唧唧歪歪的女人说话,再敢嗦,信不信我一脚就踹死你?”
    “不要……”
    祝山云大叫一声,接着求助似地看向周围几个围过来的太监宫女,却见他们不约而同地垂下视线,显然是打定了袖手旁观的主意。
    “那就跟我走。
    夏东明用力拉着祝山云,就往大门口拖,祝明芳吓得哭叫着拽住弟弟的手,可她的力气哪能抵挡夏东明?虽然比他们小两岁,可这却是从小就随侍卫们练武吐纳的主儿啊。
    “太子殿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从院门外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接着小贝子走进来,犹豫的看了看身后,方小声道:“皇上,是太子殿下在这里。”
    “东明,你在这里做什么?”
    夏临轩施施然走进来,惊讶的看着儿子,然后一伸手把他抱起来,皱眉道:“你不在泰宁殿,跑来云海殿做什么?”
    夏东明做梦也没想到能遇到父亲,眉头皱起来,不甘不愿的说道:“文妃娘娘被母后召见,我……我反正没事儿,就进来逛逛。”
    “你母后召秋苔过去?”
    夏临轩心中奇怪,面上却没表现出来,随意看了祝山云和祝明芳一眼,见他们瑟缩在一旁,他也就没说什么,抱着儿子就进了大殿。
    等到蒲秋苔回来的时候,夏东明自然不会留在这里丢人,早寻个理由跑的影踪不见,这里夏临轩便问他皇后召见是为了何事?
    蒲秋苔自己还疑惑着呢,因摇头道:“臣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只是和臣说了几句话,并没有什么吩咐。”
    夏临轩微微点头,又道:“朕来的时候,看见东明在这里,他怎么说也是朕的太子,你若遇见了,也把你对那两个孩子的温柔关爱分一点给他,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蒲秋苔淡然道:“太子殿下雄才大略,颇有其父之风,哪里用得着臣分什么温柔关爱?更何况,他是皇上的儿子,皇后娘娘疼爱他,各宫嫔妃们爱他也都来不及,哪里就轮得到臣上前付出什么关心了?”
    夏临轩微微一笑,淡淡道:“这话说的让人心寒,分明是半点面子不给朕了,却不知,朕若是也不给秋苔半点面子的话,那两个孩子是否还能活下去?”
    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蒲秋苔叹了口气,知道夏临轩是不高兴了,不满自己没把太子放在心上的态度,只是他为什么不想一想?自己为什么要把那个嚣张跋扈的孩子放在心上?因为他是个孩子吗?可他分明是大名皇室的孩子,最不少的就是前呼后拥,非要自己去凑什么热闹?
    许是很久没有在云海殿歇息的缘故,这一夜夏临轩就在云海殿里歇着,自然又是一番颠鸾倒凤,不提。
    ☆、第七十七章
    第二天打发了夏临轩上早朝,蒲秋苔就来到书房教两个孩子读书,不过念了几句书,就见芙蓉走进来,笑着道:“娘娘,这是刚刚内务府送过来的家书,是了,内务府还送了几十块上好的皮子,是给娘娘和两位小少爷做冬衣的。”
    蒲秋苔点点头,打开家书只看了一眼,就豁然站起身来,震惊道:“怎……怎么会这样?爹娘竟然要举家迁来京城?”
    芙蓉凑上前一看,果然就见这洋洋洒洒的家书最后,是说蒲家二老决定带领全家儿女迁来京城居住,她见蒲秋苔面色苍白,便连忙开解笑道:“这也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心里牵挂娘娘,迁来京城也好,以您的位份,一个月也可以召家人进宫一回。”
    红莲恰好端了一盘茶水过来,闻言也笑道:“可不是,前些日子皇上还说,这些妃嫔里,就连惠常在的父亲都封了爵位,唯独娘娘的家人半点儿封赏没有,这十分不合规矩,叫奴婢看,皇上知道这信儿一定高兴,别的爵位不敢说,怎么着也得封老太爷一个伯……”
    她不等说完,便被芙蓉一个眼神阻止,再看摇摇欲坠的蒲秋苔,这才恍然大悟:是啊,这位主子和别的主子可不一样,别人家都巴不得娘家升官进爵,做自己的助力,但这一位连做官入宫都是皇上一步步逼迫的,他怎么会希望家里人也成为大名皇朝的臣子或勋贵?
    蒲秋苔没有说什么,低头想了一会儿,便走回案后,扯过一张信笺,提笔在上面写了起来。
    红莲和芙蓉对视一眼,芙蓉便犹豫道:“娘娘,既然老太爷老太太有心搬过来,您就顺其自然吧,娘娘是个纯孝的人,难道就忍心让老人家从此后和您分隔两地,连见面也不能吗?”
    蒲秋苔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却是没说什么,及至写完,方将信装好,封好火漆,对芙蓉道:“找个可靠的人,送出去吧。”
    “娘娘,但凡是宫里出去的信笺,都要经过内务府验看的……”芙蓉犹豫着,只看蒲秋苔的表情,她心里就清楚这位主子八成是劝家里人莫要搬到京城,这事儿可大可小,只一旦让皇上知道了,怕是有些不妥。
    “无妨,又不是什么通敌叛国的信件。”
    听见蒲秋苔这么说,红莲也无奈了,只好接过信,交给一个叫曹三儿的小太监带出去,那是云海殿太监总管景凉厚的徒弟,很是可靠。
    那曹三儿来到内务府,负责捡看信件的太监一听说是文妃娘娘的家书,也不敢怠慢,忙拆开看了两眼,发现没什么问题便重新封好,陪笑道:“恰巧正有一拨驿马要出发,我亲自送过去。”
    曹三儿和他笑着说了几句,见他亲自将信送到驿马手里,接着那驿马就出发了,他这才回转云海殿。
    且说那转回内务府的太监,越琢磨信里内容越觉着可笑,因坐在屋里,便摇头自语道:“人人都说这位文妃娘娘与众不同,果然如此,别人若是封了位份,巴不得昭告天下,把全族人都搬进京城来,他倒好,竟然还劝家里人别搬过来……”
    不等说完,便听一声轻笑道:“嘀嘀咕咕什么呢?谁不愿意搬过来?”
    小太监抬头一看,哟,这是个更不敢得罪的主儿,因连忙笑道:“若红姐姐来了,可是妍妃娘娘又要给姐妹去信?真是不巧,刚刚那拨驿马才走,这却是要等下一拨了。”
    “倒不是什么打紧的,等一等无妨。”若红将信放在桌上,一边道:“你刚刚说什么搬过来不搬过来?”
    “还不是文妃娘娘?人人都盼着家人来京,互为依靠,他可好,他家里人盼着过来,他倒写信阻止。”那小太监一边拆开封口,将信拿出来检查了一番,就又装好,抬头笑道:“行了,先在我这里放一两个时辰,下拨驿马保准送出去。”
    若红正在思索,听见他这话,便微笑道:“成,你这话我可是记住了,若耽误了,拿你是问。是了,刚刚那拨驿马是往哪儿去啊?”
    “往江南去的,要不说文妃娘娘那封信赶巧儿呢。”小太监站起身,将妍妃的信恭恭敬敬摆在案头,听若红又问了句:“怎么?文妃娘娘是江南人吗?”他便笑道:“姐姐这话儿说的,宫里谁不知道?文妃娘娘是江南的大才子,他那首《圆圆曲》当初可不是技惊四座呢。”
    “嗯,我还真不知道,平日在宫里我也不是多嘴多舌的人。”若红微微一笑,指了指案头上的信件道:“成,那这个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回去复命呢。”
    小太监殷勤的将她送到门外,这里若红便加快步子回来,因打听得妍妃正在寝宫接待母亲和妹妹,她想了想,便径自走进去,在帘外道:“娘娘,奴婢有事禀告,是关于文妃娘娘的。”
    果然,一听说事关蒲秋苔,李清雨立刻让她进去,待听完事情经过,她只沉吟了一下,便微微笑起来,转头对母亲道:“这真是上天帮忙,正好儿娘亲就在这里,女儿倒要麻烦一回,求娘亲现在回去,立刻让父亲派人追上那驿马,将文妃娘娘的信索来给女儿。”
    李清雨的母亲和妹妹是什么人,听见她的话,心中便有数了,因就起身离开,这里她亲自将两人送到殿门外,看着两个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便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
    ☆、第七十八章
    正要转身回去,忽然就见一个宫女脚步匆匆走过来,她认出这是惠常在身边的宫女,便笑道:“什么事这么急?你们主子特意打发你过来吗?”
    那宫女看见她,忙盈盈下拜,接着便笑道:“常在打发奴婢来问娘娘,说皇后娘娘上午才看了大夫,就是大将军介绍来的那个,所以我们主子想会同娘娘和洛妃娘娘一起去拜见皇后娘娘。”
    “哦?”妍妃神色一动,过了会儿,方轻轻点头道:“既如此,你回去和你主子说,让她过来我这里,我换了衣裳就和她一起去洛妃娘娘那儿,然后咱们一起去给皇后请安。”
    宫女答应一声,袅袅去了,这里李清雨皱紧了眉头,不由得喃喃自语道:“治的了病治不了命,呵呵,神医么?总不至于真是神仙吧?”
    “皇后娘娘,妍妃娘娘和洛妃娘娘以及其他几位娘娘在殿外求见,说是要给娘娘请安。”泰宁殿的寝宫中,皇后木然倚在床上。晴碧走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一边小声问道:“娘娘见不见?”
    “过来给我请安?”却见皇后冷哼一声,讽刺笑道:“哪里是给我请安?分明是想看着我死没死……”不等说完,忽的弯腰呕了一声,接着一股猩红便从嘴里喷出,尽数染在皇后手中的帕子上。
    “娘娘!”晴碧尖叫一声,连忙扑上去用帕子帮皇后擦嘴,一边扭头向外面尖厉大叫:“传御医……”
    “不用慌,没什么事,也不必传御医。”皇后娘娘喘着气,枯瘦的手一把抓住了晴碧:“去和那些贱人们说,就说我这会儿乏得慌,不用她们请安了,让她们各自回去。”
    “娘娘……”晴碧不解的看着皇后,这女人一向都是高贵娴雅的,即使她不喜欢那些用尽手段心机邀宠献媚的女人,却也从不曾称她们为贱人过,这……这究竟是怎么了?似乎从大将军介绍的那位大夫来替娘娘诊过病后,娘娘就变得有些反常了。
    难道……晴碧的面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心中不由自主就涌上了一个猜测,那大夫给皇后诊病后,便单独和皇后密谈了小半刻钟,莫非就是在这小半刻钟里,有什么变故发生?莫非这些年来,皇后娘娘的病……
    她再也不敢想下去,而皇后看到她的苍白面色,心里也知道这聪明的丫头大概是猜到什么了,不由叹了口气,轻声道:“没什么,别慌,三五天之内,我也死不了,放心,我死之前,定然将你们几个都安排妥当,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被人糟践。”
    “皇后娘娘……”
    看着皇后蜡黄的脸色,晴碧不由得想起这女子初进宫时的那份风华和雍容,她的眼泪一下子便涌出来,抓住了皇后的手跪在床前,失声哭道:“娘娘别灰心,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如今有了这个大夫,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皇后急促的喘着气,目光看向窗外,不知为什么,此时她忽然想起自己的丈夫,那天下间最威严尊贵的男人,想起他当年掀开自己盖头时,那目光中的平静,她忽然无力的笑起来:那个男人对自己很尊重,对自己的家族也很好,尤其对自己的弟弟,若不是他,那顽皮的小子怕也不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
    是的,只有尊敬,没有爱意,从来都没有。不甘心吗?肯定有的,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她注定没有几日好活了,而皇上会念着她这几年的平和内敛,加上弟弟的功劳,她的家族不会因为她的死就衰落下去,只要弟弟一直争气,只要她的养子一直是太子,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可是那些女人,那些此刻不知躲在哪里笑得畅快的恶毒女人,她绝不会放过,虽然她要死了,可她绝不会放过对方。一念及此,皇后又猛咳了几声,才用帕子捂住嘴巴,轻声对晴碧道:“等我死了,我打算让你们几个去云海殿服侍文妃,你觉着怎么样?”
    “娘娘,奴婢哪里也不去,奴婢要追随娘娘……”晴碧哭的满脸是泪,却见皇后摇摇头,她目光注视着窗外,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在说给晴碧听:“文妃是个淡然的人,后宫妃嫔们想要的一切他都不稀罕。皇上对他的情意是真的,不过是没人知道罢了,又或者,即便知道,也不肯相信。你们用心服侍他几年,等我和他说,过几年后,就让他给你们恩典,放你们出宫去。晴碧,你是从小儿就入了宫吧?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美,我小时候也是在府里,等闲出不得门,只是偶尔也可以去姐妹们家里做客,或是到各家勋贵府贺寿串门,外面的世界很大的,皇城再大,也终不过是巴掌大的一片天空罢了……”
    “皇后娘娘……”
    晴碧慌乱的擦着眼泪,皇后今天的话让她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娘娘,是不是有人在害您?娘娘,您告诉奴婢,奴婢拼了命……”
    皇后摇摇头,伸手制止她再说下去,她的目光和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淡道:“我如今已经没时间,更没力气调查了,你何苦还要去飞蛾扑火?放心,会有人替我收拾她们的,呵呵,皇上已经不是那个无心无情的皇帝了,他已经有了软肋,不会任由后宫这么乌烟瘴气下去的。”
    ☆、第七十九章
    “娘娘……”终于证实了心中的猜测,晴碧一瞬间只觉着五内俱焚,有心再说话,却听皇后淡淡道:“这事儿烂在你的心里就好,切记不许让太子殿下知道,那孩子已经够苦了,本宫不希望他还要抱着这份仇恨生活,你……明白吗?”
    “是,奴婢……明白。”晴碧胡乱点头,伸出手去擦眼泪,然而那眼泪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源源不绝,根本就擦不干净。
    “这是什么点心?朕怎么从来都没吃过?个头倒是不小。”
    云海殿的书房中,蒲秋苔端着几盘点心走进来,见夏临轩正在批阅奏折,他就悄悄将盘子放在桌上,却不防下一刻,身子就落进某皇帝霸道的怀抱里,抬头一看,夏临轩好奇的盯着那几盘点心,已经伸手拿出了盘子里一块炸的金黄焦香的饼在面前反复看着。
    “这是西北那边儿的东西,叫馕,有甜味儿的也有咸味儿的,给皇上这一盘是甜的。皇上没吃过吗?这是玉兰做的,她爹爹就是西域那边的人,做馕最拿手,这几日我不太想吃东西,所以她做了这个给我吃,孩子们也很喜欢吃呢。”
    “竟然是玉兰?”夏临轩呵呵一笑:“这丫头,跟着朕的时候倒藏私,如今你不想吃饭,她倒忙活起来了。怎么?难道朕这个主子很苛刻?不如你宽厚待人么?”
    “皇上说笑了。”蒲秋苔微微一笑,感觉到夏临轩搂着自己腰的那只手已经扯开织带,他吓得连忙就要推拒,却不料整个人都被对方搂得更紧,听这混蛋男人邪笑道:“比起这馕饼,朕还是觉得秋苔最好吃,呵呵,别以为朕不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这必定是又有事要求到朕了,朕不好好索取点报酬才怪呢。”
    蒲秋苔的脸一下子涨红了,结结巴巴道:“皇上,你……你又不讲道理,昨晚……昨晚分明是到后半夜……你……”不等说完,便惊叫一声,原来是夏临轩的大手已经钻进他的中衣里,在他敏感的乳尖上轻轻扯了一下。
    “你还好意思说昨晚?如果不是你一个劲儿求饶,嚷着你受不了了,朕会那么快鸣金收兵?这些日子你不知道朕压抑的多辛苦吗?好不容易北疆的战局终于获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你竟然不能满足朕的兴奋,啧啧,秋苔,不是朕说你,你这体力也该好好锻炼下了。”
    “这……这还是大白天……”蒲秋苔拼命去扯在他衣服里肆虐的手,他确实是有事来求夏临轩,感觉这些日子皇帝陛下也挺老实的,谁知北疆那边刚刚传来大捷消息,他就故态复萌了,蒲大人心里这个后悔啊,就别提了,暗道我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大白天不行?好,那就晚上,今晚朕和你大战三百个回合,如何?你若是不答应,朕现在就正法了你。”夏临轩无耻的索要条件,那只手则灵巧的专门在蒲秋苔身上点火,只把对方敏感的身体拨弄的喘息连连,连那光滑的额头上都渗出了细汗。
    “好……好好……”蒲秋苔实在抵挡不住夏临轩的攻势,自从入宫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往往被这混蛋一撩拨,便不能自抑,为了免除此刻尴尬,只好答应了夏临轩,反正先逃过眼前这一劫再说。
    “嗯,这还差不多。”夏临轩收回手,面带笑意的看着蒲秋苔:“好了,秋苔要求朕什么事?直说吧。”
    “两个孩子都很想他们爹娘,所以……所以臣想着,能否将他们送回去住几天?让他们也和父母团聚团聚……”看着夏临轩心情不错,蒲秋苔连忙将自己的要求说出来,果不其然,他一下就看到对方沉了脸色。
    “皇上,臣……臣也没求过你什么,就这一点小事……”蒲秋苔可怜巴巴看着夏临轩,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也不是完全没有长进的,最起码他就知道,在夏临轩面前,自己若是使用点哀兵之策,效果会很不错。
    “你……”夏临轩自然也知道蒲秋苔越来越懂该如何利用自己给他的宠爱了,只是看着那双温润的眼睛,拒绝的话却有些说不出来,转念一想,暗道罢了罢了,秋苔的确没求过朕什么,这也不算是什么事儿。
    想到这里,他就点了点头,淡然道:“让他们回去可以,不过住三天也就罢了,秋苔,你最好告诉那一家人,不要打着什么逃跑的主意,不然的话,就算是你再怎么哀求,也不可能拦住朕的杀心,你明白吗?”
    “臣明白。”蒲秋苔立刻露出笑容,想了想叹息道:“皇上又何必多嘱咐这一句?臣倒是觉着,他们一家如今虽然没有自由,但总算能平和生活,好过日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若是逃跑,就更糟糕了,逃亡的日子是好过的吗?皇上,这些不但臣心里有数,太……鸣堂心里也有数。”
    “嗯,这话你说的半点没错。”夏临轩点点头:“行,能看开就好。他们家朕倒也没有格外苛刻,你宫中若是有什么好东西,你想送过去的,捡几样,和那两个孩子一起送去吧。”
    蒲秋苔喜出望外,拜夏临轩的恩宠所赐,他宫里的好东西确实不少,想着祝家在这京城中形同囚犯的生活,自己送一些金银吃穿什么的,倒可以缓解一下他们窘迫的处境。
    ☆、第八十章
    而且,一旦两个孩子回去住几天,还有自己送的东西,那些上门欺侮的官吏们也总会想一想吧?自己再托钱雁南关照一下,虽然那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但恰是如此,自己如今有夏临轩的宠爱,他才不会将自己的话当做耳旁风。
    想到此处,蒲秋苔就忍不住叹了口气,暗道我现在是怎么了?怎么也变得如此算计?然而转念一想,这后宫,朝廷,皇城当中哪有什么干净的人?自己苦心算计,也不过是为了前朝太子一家过得好一点,并非为谋一己之私,倒也称得上无愧于心了。因此也便释然。
    夏临轩案头上的奏折不多,恰也没什么紧要事,于是就捡了两本和蒲秋苔商量了一番,听他说后宫妃嫔不干政,皇帝陛下不由得笑起来,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微笑道:“行了,后宫之人不干政,但你别忘了,你可还是朕的臣子,那翰林待诏的官衔,朕可没拿下去。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蒲秋苔自然也就不在乎了,事实上,他也想知道现在百姓们的生活是怎样的。因两人互相探讨研究,气氛倒是前所未有的热烈。
    夏临轩吃了两块馕饼,也赞这味道不错,正是心情舒畅的时候,忽听外面小贝子的声音道:“启禀皇上,妍妃娘娘宫里派人过来,说是娘娘有要事,请皇上移驾过去商议。”
    夏临轩的脸色禁不住就是一沉,冷哼道:“什么时候她有要事竟然要朕移驾了?”因正要拒绝,忽然转念一想,暗道莫非是关系到什么后宫阴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