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逐面露惊讶赞赏之色,“都说你是纨绔子弟不学无术, 看来都是对你的偏见。”
“世人总是如此。”陈言时摇动着折扇, “断章取义自以为是。不过也无妨,若谩骂我能解他们烦闷, 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他苦笑道:“只希望我在乎之人不误解就好。”
李彦逐不禁有些佩服陈言时的胸襟, “户部侍郎一职恰好空缺,你来坐此职位如何?”
陈言时忙跪地道:“微臣惶恐, 如今承袭祖父爵位, 做个闲散侯爷挺好, 陛下今后若需要我, 召我入宫即可。”
李彦逐拍拍他的肩膀,扶他起来,轻叹一口气,“怨不得你能和亦槿做志同道合的好友,你们都不喜束缚。”
“可惜,如今我们都被束缚了。”陈言时原本想踏遍大江南北,不仅仅是大兴朝,他想去的地方还很多,若有可能,他还想扬帆远航,只是如今宣平侯年岁已大,他放心不下,还是决定留在宣平侯身边多陪伴几年。
“不过如今的束缚,我们都心甘情愿,应该就不算是束缚。”
李彦逐沉思片刻,“朕会尽量给她自由的。对了,你所献是何计策?”
陈言时问道:“陛下可知,召国国君对和亲一事是何态度?”
“前段时日拒绝后,召国国君曾来信说,不会再继续坚持和亲一事,也打算给长公主赐婚。”
“赐婚?”陈言时道:“陛下可知要赐婚的是何人?是否爱慕长公主?”陈言时深深叹一口气,“情之一字,没有放下只有替代,或许并不适用所有人,但大多数人皆是如此,想要让长公主彻底放下对陛下的执念,需得她对旁人心动。”
李彦逐轻轻摇头,“这个倒是不知,但朕在召国时,记得有个小将军爱慕长公主,也不知三年过去了,那位小将军是否娶妻。”
陈言时抱拳道:“陛下,请让臣前去召国。”
“你要做什么?”李彦逐似有所感,“莫非你是想让被赐婚之人或是那小将军前来劝说长公主?”
陈言时道:“仅仅劝说是不够的,微臣需秘密前去召国探听清楚,再想对策,还请陛下准许。”
“好!”李彦逐道:“你拿着朕的令牌和书信前去,朕再派一队人马护送你。何时启程?”
“越快越好。”
……
翌日一早,陈言时辞别了宣平侯,踏上了去召国的路。
等沈亦槿知道的时候,陈言时已经走了一日,她十分担心,“陛下,我知晓这个计策或许管用,但若是召国国君所赐婚之人本就不愿意娶长公主,或是那位小将军已经娶妻了又该如何?若陈言时带回的人愿意迎娶长公主,却还是不能打动长公主的心又该如何办?”
李彦逐神情沉重,“现在唯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陈言时有句话说得对,就怕马青荔回召国后,吵嚷着要出兵,别国利用此事拉拢召国,对我大兴不利,或许召国国君不赞同,但定然有朝中大臣赞同,加之马青荔态度强硬,就怕会起战事。若陈言时带不回人,或是那人不能打动马青荔我再想他法。”
沈亦槿坐在椅子上低着头道:“我知晓此事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陛下同意和亲……”
李彦逐心中一紧,回头看过来,就听沈亦槿继续说道:“可我一想到陛下有别的嫔妃,哪怕陛下并不喜欢,我也觉得很难过。”
李彦逐缓缓走到沈亦槿身后,慢慢半蹲下来。
沈亦槿却还低着头说着,“尽管如此,我更不愿意看到两国起战事,我……”
下一刻,她的嘴唇压上了一根手指,“你的担心不会发生的。”
沈亦槿偏头看见李彦逐半蹲在自己身侧,李彦逐将她转到自己正对面,“你所说的战事,你所说的和亲,通通都不会发生,因为我都会处理好,我会守护好你,也会守护好大兴。”
沈亦槿抚摸着男子的脸庞,不禁想起,刚重生时,她还曾想过要杀了他,若当真如此,沈家会更悲惨,而她也不会活到现在,早就被废太子杀了。
重生后,她一步步所选择的路,到了如今,她才明白,这是一条最正确最美好的路。
“陛下,我当然相信你。”
李彦逐笑了起来,“亦槿,你之前总说不相我,而如今你却一直在说相信我,这份信任我不会让它落空的。”
他为沈亦槿捋过耳边的发丝,“正月二十七那日,就是马青荔所说的日子,若陈言时没传消息回来,你去信给马青荔拖延几日,若一切顺利,你则安心待在这里,等我接你回宫。”
沈亦槿点点头,“好。”
陈言时快马加鞭,只用了三日就到了召国,他又累又困,但他深知时间不等人,也知要见一国国君并非那么容易的事,好在之前他游历之时,遇见过一个召国的世家子弟,这才拿着令牌顺利见到了召国国君。
谁知在他说出请求,召国国军宣召被赐婚之人觐见后,出现在他面前的竟然就是他结识的那个世家子弟。
陈言时进一步询问后得知,原来此人也是李彦逐所说的小将军。
他十分惊喜,而那小将军也很乐意配合,两人即刻启程回了大兴,前后不过八日。
陈言时将小将军带到御书房时,两人皆风尘仆仆。
李彦逐不顾两人身上的尘土,先拥抱了小将军,“必成,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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