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菀汐看了他一眼,虽说此时恨不得直接将他推给秦颖月,然后再痛快地说一声,“找你的月儿去!可别让你的月儿误会了,回头儿还得跟她解释”,但理智却告诉她,绝对不能这么做。如果真这么做,她就输了。
纵然心不甘情不愿的,却还是要做戏给秦颖月看……
轻轻拍着宸王,温柔道:“放心睡,等到了京都我再叫你醒来。”
宸王又重重打了个哈欠,用鼻音应了一声儿“嗯”。不多时,便枕在容菀汐的腿上睡着了。
确定了宸王已经睡着,容菀汐抬头看向秦颖月。笑容依旧如平日那般温婉沉静,但抬头之时轻轻一挑的眉毛,却是不乏挑衅之意。
然而此时,秦颖月竟然并未看向就在对面的她和宸王,而是闭目养神,好像车里的一切情况都和她无关似的。
这一次,虽然没有明着较量,但容菀汐却可以肯定,她又输了。在秦颖月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起、在她有故意做给秦颖月看之时起,她就已经输了。和久经争斗的秦颖月比起来,她还是太嫩了些。
容菀汐不免觉得有些沮丧,手无意识的,一下下地轻拍着宸王,活像个哄孩子入睡的母亲似的……
容菀汐也是一夜未眠,迷迷糊糊间,也睡了过去。
忽的外面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声儿,“进京都了”,容菀汐这才醒转过来。自己眼睛还没睁开呢,就已经凭着记忆的位置去拍打宸王的脸,带着睡音呢喃道:“醒了醒了……到京都了。”
“呵呵……”却是听到了宸王一声清醒的低笑。
低头,只见宸王早就醒了,正枕在她的腿上看着她呢。
宸王一个打挺儿起身,笑道:“指望你叫我,只怕我都坐到雨之国去了!”
容菀汐嗔了他一眼,顺势看向秦颖月。只见秦颖月依旧双目紧闭,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样。
宸王道:“父皇的情况不太好,本王随父皇进宫,看看太医们怎么说。你带着月儿先回府里。本王怕是要再晚些才回去呢。困了你就先睡下,不必等本王。”
容菀汐温然一笑,道:“你只管回来便是,多晚我都等你。”
容菀汐这难得温顺的话,弄得宸王有些受宠若惊。但转念一想,秦颖月还在车里呢,菀汐这么说,多半是给她听的。一时还有些小窃喜,心想菀汐总算开窍了!总算有争风吃醋之举了!
但这念头儿刚起,便暗骂自己卑鄙。觉得他怎么能把这欲擒故纵的法子用到菀汐身上呢?菀汐这般真心待他,他却和菀汐这般算计,实在不应该啊!可是……真的很管用啊!若让他在刚见到效果的时候就收手,还真有些不甘心。
咳咳……罪过罪过。
马车进了京都城之后,行得就快了起来。说话间,马车便已经快到王府门口儿了。听得卓酒在外请示道:“殿下,咱们的马车往哪儿去?”
宸王掀开车帘道:“马车回家去,本王先去趟宫里。没有多远的路,走着去便是了。”
卓酒应了一声儿,便换下了赶车的行宫奴才。宸王跳下了车,真的打算一直走路进宫里。
进了京都,囚车里的庸王自是引得京都城内十里长街自是议论纷纷。说的不外乎是一些惊讶的话,说好端端的,庸王怎么到囚车里去了?众人猜测不一,也不敢多大的声音,只是窃窃着。但一人两人的窃窃私语不要紧、三人四人、五人六人,十里长街的百姓们都加起来,可就不是悄悄说那么简单了。
下了马车,清楚的听得这些议论之声,宸王都觉得有些窘迫。但是回头看向他大哥之时,却见他大哥仍旧是傲然地抬着头,丝毫不被这些议论之声所影响,也不觉得自己是在囚车里似的。
不多时,走在銮舆旁的李忠贵往回跑了一段距离,高声吩咐道:“陛下有令……直接押庸王和一众反贼前往天牢,不必再入宫折腾……”
因为距离不远,押着囚车的兵士们听得真切,立刻齐齐地应了一声儿“是”。不光是这些兵士们听得真切,就连京都城的百姓们,自然也都听得真切。一时,窃语之声更大了。都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庸王谋反了不成?
有人说不至于吧,有人却说一定是这么回事儿,半点儿错不了。
宸王见到庸王那傲然的样子,更是心凉到了底儿。难道他就一点儿也不觉得羞耻么?身为皇室子弟,此时却在囚车之上,而且还是这样不光彩的罪名。至少你要有羞耻之感,才不枉费你生在皇家、才对得起你这生而高贵的血脉不是?
“哎……”宸王暗自重重叹了一声儿。
他不知道他大哥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能到了这一步?怎么到了这一步,竟然还一点儿悔改之意都没有,竟有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似的。
囚车往天牢那边拐,皇上的銮舆从正宫门那边进,宸王则是走着路往北宫门那边去了。
皇上并未回乾清宫,而是命人直接将銮舆听在漪澜宫门外。以皇上如此身子状况,让人把銮舆停在漪澜宫门外,便是大有常住之感。这消息一旦传遍后宫,便又是一场不小的轰动。
李忠贵已经从宸王那儿得到了孙太医逃跑的消息,心内已经料到了事情不妙。因而一回到漪澜宫,便忙吩咐身边儿小徒弟去请太医了。只是未免引起大的动荡,特意吩咐了只先请了两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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