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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相亲大会
    相亲的时刻到了,白大褂也没来得及脱,我便匆匆打了一辆车去了喜来登酒店。老妈见我穿着白大褂,又生气又觉得好笑。我向她解释:夏天医院六点才下班,时间确实很紧张。走进旋转门的那一刻,两名保安用奇异地目光看着我,或许他们认为,我是来这里抢救病人的吧!
    老妈让我脱下白大褂,换上一件新买的花格衬衣。
    “你转一圈,我看看?”
    我在她面前转了一圈,感觉头晕眼花、脖子酸痛。我下意识还摸了摸脖子,想必颈椎病又犯了。
    “你陈叔叔他们,七点才到!我们赶早不赶晚,要有诚意才行。颈椎不好,是职业病。你坐下来,我给你捏捏!”
    我背靠老妈坐下来,她在后面给我用力捏、揉、复位,手法相当专业。让我感受到一种母爱的力量。其实,除了这件事之外,老妈对我的爱,没有什么值得挑剔的。
    捏完之后,她又用手掌拍我的脖子,用这种方式放松我颈椎两侧的肌肉。大概拍了六十几下,她问我:“舒服点了吧?”
    我仰起脑袋看着老妈的脸:“比刚才舒服多了!”
    “以后工作要注意,每隔1-2个小时要活动一下脖子,这样才能防止颈椎病!”说完了,她还向我演示了一套颈椎保健操。
    到了7点,陈贝贝一家人准时出现在我眼前。陈叔叔刚刚退休,头发也已经花白,与筒子楼里那个人,完全不是一个人。陈阿姨,穿着一身旗袍,脖子上挂着乒乓球大小的一串珍珠,总觉得与这样的场合不太相符……陈贝贝,我第一眼竟然没有认出来。女大十八变,越变越离谱。原本记得她是挺可爱的一小姑娘,现在搞得跟一假小子一样……莫非做了变性手术?但是,陈贝贝的脸上也写着大写的不高兴,仿佛非常抗拒这样的相亲。
    陈贝贝不高兴,我反倒开心了。我知道,这相亲准黄!
    相亲第一环节,双方父母彼此了解对方子女的工作、生活现状。首先,陈阿姨问我:“现在工作怎样?进职称吗?以后有怎样的打算?”紧接着,陈叔叔的“红脸”角色粉末登场,他的开场词是:“小伟也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不惹事、爱学习,人品好……我觉得比咱们家贝贝省心!”
    说到了我的好,我妈就打开了话匣子:“这孩子,确实让人省心!十六岁上高中,就独自生活了,早已经锻炼出来了!”
    在这“一百个”好中,我挤出尴尬的笑容,除了点点头,就是低着头吃菜,听他们三个老友聊天。“相亲会”逐渐变成了“老友记”!我也倍感无聊,于是打断他们,说自己出门打个电话,一会就回来。
    暂时离开的感觉真爽,里面的气氛简直令人密不透风。不一会,陈贝贝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我好奇地问陈贝贝:“唉,你怎么也出来了?不会也有急事吧?”
    “没有,我啥事也没有!”
    “你出来,他们没刁难你?”
    “我给他们说,我想单独跟你聊聊!”
    听到这句话,我手一抖,差点把手机丢在地上。
    “你别害怕,我也是出来透透气,他们这样做,真的很没有意思……”陈贝贝补充道。
    我终于如释重负,恨不得与这位知音来一个革命同志般的拥抱!
    “你说的对,真的没有意思!”
    与其说陈贝贝不是我的菜,倒不如说老人的这种“局”让我们感到不适。作为一名典型的八零后、独生子女的代言人,叛逆、崇尚自由,才是我们的标志。自由恋爱的年代,早就不需要鹊桥和媒人了。
    我问陈贝贝:“过会儿,你怎么向你父母交代?”
    “我就说,对你没有感觉呗!”
    “对,我确实对你也没有任何感觉……”当我说出这句愚蠢的话,我看到的是陈贝贝向我竖起的拳头。
    我与陈贝贝达成了共识,反“相亲会”同盟正式成立。
    回到“现场”,陈阿姨这位“会议”嘉宾代表发言,问陈贝贝小姐:“你们在外面谈得如何?来电吗?”
    陈贝贝用一种卡通腔调说:“电池没电,回家再冲吧!”听到陈贝贝这句玩笑话,我差点笑喷出来。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这不都是为你好吗?”陈妈妈有些生气,把筷子一放,头扭到一边。
    轮到我妈问我了,“你觉得贝贝怎么样?”
    “贝贝很优秀,哪里都好……感觉就像我妹!”
    听到“妹”这个字,陈贝贝也忍不住笑了。其实陈贝贝不像妹,她那身装束,更像是我的一个小兄弟。
    相亲大会到此为止,最后以“不欢而散”收尾。对于这个结果,老妈似乎也有预见。回家的路上,她对我说:“如果遇到合适的姑娘,差不多就谈着……如果不行,咱们再换!但是,你总该有谈对象的想法吧?”
    我向老妈坦言:“不是不想谈,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我还引用了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里的一句话进行解释:“真正的爱情需要什么?需要两个人在一起是轻松快乐的,没有压力。”听到这样的解释,老妈对我彻底失望了。于是她决定,明天下午就回家。
    后来,我还给孙鹏打了一个电话。我告诉他:“哥们,我的第一次相亲也被女孩拒绝了。”结果这货悻悻地来了句:“万里长征第一步,到陕北还早着呢……你就慢慢对付后面的吧!”此时,仿佛有一万匹“野马”从我的大脑里踩过,让我再次陷入迷茫、慌乱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