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霖不知道这档子事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的手笔,但整件事里面最冤枉的还是那个被坏了名声的小姑娘。只能希望这姑娘能警醒些,别再跟朱正民这棵歪脖子烂心的树上吊死去了。
远远的嫁出去,找个安分人家,把日子过好了,不比什么都强吗?
至于张慧娟,她既然能心狠手辣的做出这种事,可见已经魔障了。白清霖可不相信她远嫁了就能消停下来,她未必是真的喜欢朱正民,而是被朱正民未来的身家迷了眼。
朱正民焦头烂额的去了镇上,但回来的时候却一脸轻松。
镇上小姑娘那家确实要逼婚,想让朱正民把女孩子娶了。朱正民为了这个靠山,勉强同意订婚,并且愿意写信回家告诉家里,他跟这边找了个对象。等家里人回了信,选个好日子再说结婚的事。
这原本是他的援兵之计,可谁知道那姑娘太懂事了,不但不见他,而且宁死不嫁。
于是这件事只能往后安排,等姑娘想开了再商议。
当然,白清霖并不清楚朱正民去镇上是为了解决这个事儿的,他跟第二天就休假的陆向阳跟陆家煮了一大锅花生毛豆,被陆奶奶陆爷爷念叨了大半天浪费,然后端了一盆子花毛双拼回到自己的小院儿。
六月下半旬,天气已经很热了。
俩人跟屋子里燃了干艾草熏房子,然后坐院里一口花生一口酒。
这酒还是陆向阳打回来的散篓子,怕白清霖喝不了,专门找了度数低的。问题度数低也有38度呢,一口下去辣的小知青直吐舌头,脸蛋子刷的涨红了。
陆向阳嘿嘿的笑话他,也不想想自己撑死三两的量。
等那一盆子花生毛豆吃完,白清霖还是涨红着脸,但陆向阳明显醉了,哼哼唧唧的搂着小知青的腰,嘴里稀里胡涂不知道在吭哧啥。
白清霖费半天劲儿把人弄炕上去,又闷头打扫了院子里的垃圾,自己洗了个澡,换下来的小衣服搓洗了。
在看陆向阳,四肢大敞睡的小呼噜成串,额头上都是密密的汗。
小知青叹了口气,又用热毛巾给人擦汗,费劲巴拉的把衣服扒下来,十分嫌弃的把陆向阳的大脚丫子擦干净。
等收拾完了,看看表都快夜里十一点了。
陆向阳睡着了都不消停的,半夜顺着热乎气儿搂着白清霖的腰,一会儿小仙童一会儿小宝贝,那大脑袋直往白清霖怀里拱。
白清霖被折腾的一宿没睡,发誓这辈子绝对不能让陆向阳碰酒了。
一斤白酒俩人分,最后剩了个瓶底子。自己也难得喝了次酒,没想到不胜酒量的竟然是经常嘴里说馋酒的陆大佬。
他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比陆金宝还能喝,虽然不值得炫耀,但非常值得他用这件事嘲笑一下某人。
等第二天醒酒,已经到了大中午了。
陆向阳慢慢的坐起身,原本浆糊一样的脑子开始逐渐清醒,想起了自己喝醉之后的所作所为,忍不住用力捂了脸。
白清霖还上了一早晨的工,中午直接去陆家吃的饭,吃完了也没忘记给陆金宝带一碗回来。
进门发现陆金宝脸色苍白神色愧疚的蹲在门口洗衣服,实在没忍住,狠狠的把人嘲笑了一番。
陆向阳恨不得钻地缝里去,连声讨饶。最后看着小知青那副得意地样子心里实在发痒,干脆把人按炕上挠人咯吱窝。
白清霖又气又笑,眼泪都飙出来了才被人放开。
两败俱伤,令人懊恼。
不过过了两天之后,陆向阳从镇上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那个小姑娘自杀了,估计抗不过漫天流言蜚语,一个想不开偷偷地从家里溜出来,跳了河。等被人发现救上来之后,已经没呼吸了。
公安还抓到了当初欺负小姑娘的那个男的。那男的就是镇上的二流子,仗着是家里的老小,也不用下乡,也没工作,天天只知道伸手要钱。
据他交代,说是有个女的蒙着脸给了他十块钱,让他在河沟边的草窠子里等着,等那个小姑娘一到就把人打晕,后面的事随他如何。
最终到底是哪个女的给的钱,二流子实在说不出来,只是说那个女的听声音不太像镇上的,他没怎么见过。
而且革会得罪的人太多了,指不定是谁想办法要报复,结果报复到一个弱女子身上。
这件事是排查走访的时候,村里人才知道的。
张家人顿时都有些心慌,张村长为此还跑去镇上姐姐家里仔细询问了一番,得知当天大哥一家三口是住招待所的,并没有跟他们一起住。
其实公安也曾经把目光放在了张老大一家三口身上,那个张慧娟因为喜欢朱正民,闹的都快人人皆知了,小姑娘为了情爱,难免会做出一些不太好的事。
但招待所信誓旦旦说那天那一家三口除了出来买吃的,没有人离开屋子,公安这才作罢。
整件事里最高兴的就是朱正民了,他虽然暂时失去了革会这个靠山,但用不着娶小地方的女人,保证了自己的清白。
那小姑娘的一条命在他的嘴里,仿佛就是一粒灰尘,以“幸好没有赖上我”做了最后结局,便再也没有被提起过。
但也因为这件事,朱正民在镇上的另一个“女朋友”也散了,这让他不得不消停下来,为自己谋划另外的出路。
徐江南也感慨了一番这男主光环就是厉害,为了避免和朱正民正面交锋,也难得的消停下来,不再往镇上溜达。
其实他心里早就谋划好了,镇上住进来几户大城市大佬们的孩子,只要能搞好关系,以后绝对能够成为升天梯。
但其中最有势力的那个燕城来的小少爷身体不好,若是有了灵泉就能把人治好,那就是非常大的一个助力了。
只可惜玉佩如今下落不明,想要给人治疗都没办法。
徐江南上山的次数都变多了,可是每次都败兴而归。他找东西的幸运值从来都没有能够发挥在这里,那块小小的玉佩仿佛消失在了山上。
他甚至再次怀疑过是不是陆向阳或者白清霖早就把玉佩认了主,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又再次放弃了这个想法。
主要是这俩人太消停了,从他来到现在,黑市从未有过高质量的粮食水果出现,更别说陆向阳肩膀上的那条伤疤还明晃晃挂着呢。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秋收的季节。
在城市居住的人很难体会到秋收是什么样的,毕竟他们每天只需要按时按点上下班,手里捏着户口本票本只等着每个月粮站开仓放粮。
这些粮食到底怎么来的,很多人压根都不在乎。
村里人累的几乎要脱了一层皮,白清霖跟着天天上工,虽然分的是很轻松的活儿,只需要每天掰玉米就可以。但掰玉米对他来说也是一件非常累的事。
掰玉米真的能算得上最轻松的活儿了,村里其他人要收小麦,收完了趁着天气还热,在晒场上晒干然后装进麻袋。小麦收完了收稻谷,然后就得砍高粱,挖红薯土豆。
一群人每天睁眼就干活,一直忙到擦黑才能回家,累的饭碗都端不起来。
等所有粮食都晒干收好,天气就很快冷了下来,又得在上冻之前把大白菜大葱从地里收回来。
陆向阳凭借自己的关系从镇上车队借了两辆拖拉机,再加上村里原本的那一辆,三辆拖拉机装的满满的往镇上粮库送粮。
如果没有拖拉机,那么全村壮劳力都得扛着粮食往镇上去,天还没亮就起身,等到了镇上,粮库门口早就排了长长的队伍。
等交完粮,村里所有人都跟被扒了一层皮似的,哪怕没事干也没人出门,都累惨了,村口晒场上连聊八卦的人都没了。
但休息两天还得起来干活。地里粮食虽然没了,可是那些杆子还留着呢。得收杆子,刨根。
这些秸秆稻草会按照人头分到每家每户,是拿来烧火还是留着扎篱笆帐子或者自己手巧编草帽盖帘,那就看个人的了。
陆家平时有灵泉水养着,身体还算不错,虽然很累,却也不像往年那样,累的炕都爬不起来。
这天白清霖跟地里捆了一上午棒子秸秆,然后就去大队部请了个假,说要去镇上亲戚家吃点儿好的补补。
白清霖干活还算可以,虽然偶尔请假偷懒,但只要上工怎么也能拿六个工分。这已经比知青点不少人强多了,要知道目前除了老知青能拿到八到十个工分,很多新知青也是五六个工分而已。最惨的就是王巧云朱正民和徐江南这样的,一天光摸鱼了,就三个工分,若是只靠工分吃饭,明年怕是得饿死。
白清霖的假很爽快就被批了,到了镇上直奔陆向阳家小院儿,等陆向阳下班吃了晚饭,俩人偷偷摸摸往废弃厂房去了。
空间里这半年可没少收成,绝大多数都是陆向阳干出来的。
一筐筐的米面,新鲜蔬菜,水果堆了一地。还有十多篮子的鸡蛋,几乎上百只被绑了腿的活兔子,把这个隐蔽的旧厂房车间填的满满的。
做完这些,陆向阳就带着白清霖回了家,半夜里有人敲门,陆向阳出去了一趟,拿回来一个大口袋。
口袋里除了大摞的钞票,还有不少各色首饰,几个精美的首饰盒子,两套精美瓷器和一盒子小黄鱼。
这些首饰瓷器都是很多人家藏起来的,明面上压根不敢拿出来,只能偷偷地用来换粮食吃。
白清霖说想要,陆向阳就去跟人说,用了一半的粮食换了这么多东西。
在白清霖眼中,自己这是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