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冯公公和冯夫人已走到了近前,冯公公着了慌:“唉哟,小祖宗,这是怎么着的?”这明月可是皇上的心头宝,别人不晓得,冯公公可是最为清楚,皇上这一生中,有过的女人是多如牛毛,可是,真正走进心中的女子,唯有水贵妃和叶贵妃,偏偏这两位还不爱皇上,水贵妃产下皇子后弃他而去,而叶贵妃与水贵妃又是手帕交,对于水贵妃的去世,对皇上颇多怨言,这些年来对皇上是不冷不淡,甚至都不愿意与皇上同枕。碧绝凌飞是真的很爱这两个女子,无奈他最爱的人,却都是最恨他的人,即使叶贵妃多年来对他淡漠如水,碧绝凌飞也不忍心伤害她,水贵妃的短命,已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他是万万不会再让另一个深爱的女子出任何事情的。既然叶贵妃有意远离他,他便也成全了叶贵妃,其实也是一种保护的方式,司空晴那个恶妇就是碧绝凌飞的心病。皇宫中,为了权势和地位,没有几人能手上不沾血,司空家族为了巩固自己的家庭地位,必须保证司空晴在后宫的绝对优势,而司空晴的所为是一种必然,就算是皇上知道了全过程,却还是只能假装不知,司空晴也一直以为碧绝凌飞对她有几分情义在,却不知,那几分情义早已因着她对水贵妃的出手而荡然无存。司空晴对叶贵妃也是屡屡下手,只是,碧绝凌飞岂能再容她胡作非为?即使不能明里和司空家反目,暗中也布置了许多,司空晴一直以为是叶家在与之抗争,哪里料到竟是皇上暗中的部署。
多年来,表面上,碧绝凌飞与叶贵妃疏离,可一直在暗中观注着她的生活,碧绝凌飞算计了半生,却没有算计到自己的心被两个恨她的女人牵扯地痛苦不堪。他对那两个爱的女人生的儿子—三皇子和七皇子,很是喜爱,却又不敢走得太近,怕司空晴那个女人,还有某些自己不知道的势力对他们不利,所以,他仍然是假意宠着太子,配合着司晴演着夫妻和睦的好戏。只是在对着这个女儿的时候,碧绝凌飞才能无所顾虑地疼爱着,毕竟女儿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再加上明月的单纯,司空晴也就放任了下去。
冯公公一直跟在碧绝凌飞的左右,很多内幕他都清楚,皇上愿意与他分享一些秘密,不是因为皇帝多么信任他,而是,碧绝凌飞知道他绝不敢说出去。碧绝凌飞给了他太监的最高荣誉,身为一个皇帝身边的红人,他自然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他的命运与其说是和皇帝连在一起,不如说是早就被碧绝凌飞当作了死人,一个活死人罢了,自然不会看在皇帝的眼中。作为皇帝的碧绝凌飞,在这个太监面前,也只有这样一个人的面前,才能得到短暂的平和与安然,可让他忘记夫妻纷争和父子阴谋。
陵月夜带着歉意,眼中呈现着明显的懊悔:“都怪在下不好,为公主讲了这么一个伤感的故事,是在下唐突了”。
明月立刻瞪起泪蒙蒙的大眼睛,不悦地嗔说:“哪里怪你,是我喜欢听,这么凄美的故事,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听过最动听的故事,陵公子若是发行了画本,一定要记得通知我”。
陵月夜连陪着不是,边在心中得意,面上还是一副紧张的模样:“公主的话,在下记住了,介时,在下一定送给公主一套画本”。
明月这才高兴起来,破涕为笑:“冯公公,你带着公子和夫人过去吧,我回宫整理下仪容,随后便去”。
“老奴尊命”,冯公公曲身领命。
冯欣然小声地啧着舌头,用只可以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主子,您这是男女通吃吗?瞧那小公主惨兮兮的小模样,还真惹人怜爱”。
“夫人何时学起了怜香惜玉”?陵月夜斜眼扫过冯欣然,悠然地跟在冯公公身后向着御花园走去。冯欣然无语瘪了瘪嘴,紧走两步与陵月夜并行。
陵月夜和冯欣然来到宫宴摆设地点后,有很多的官员与其家眷已到达多时,众位小姐夫人们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议论着张家长李家短。
有眼尖的人看到陵月夜,忍不住兴奋地与人显摆,“快看,那就是东陵之家的少主子,多俊美的公子啊”。
闺秘们窃窃私语,都在小声议论,虽说邛国的民风比较开化,但是,在公众场合评论男子的行为亦是不好的。众所周知,邛都举办食神大赛的原因主要是淘汰没有进步的厨师,引进更加优秀的厨子,同时,趁着这个名目举办盛大的食神汇报宫宴,也是为了给众位皇子们选妃,同时,让各家的千金公子们相互间认识一番,有这个机会看对眼的,皇上便做个顺水人情,赐个婚什么的,都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当然,毕竟是封建社会,即使民风再开化,思想上的禁固还是非常明显的。所谓的开化,不过是婚前,男妇们可以先了解一番,不至于盲婚哑嫁罢了,主要还是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主流,哪怕男女间对上了,可父母不同意也是枉然。这个社会里,男子的选择权是占主导位置的,所以,再高贵的小姐们,也只能期待在这个宴会上尽情展示自己的风采,让自己能入了高位男人们的眼,往往就是这样,女子们在悲春伤秋地为命运叫不平时,还要拼命地去挤身那皇权背后的利益之争,她们已被教育地没了自我,只知道顺着传统的教育努力向高处爬,满心满眼里就是皇子、世子和贵公子。
邛国的商人地位不算低,并非如其他朝代那般轻商贱农,邛国的老祖宗还是深刻懂得民以食为天这个道理,所以,对于农业的发展很重视,相关的商业也就连带着看重,商人的推广能力是很厉害的。
陵月夜的出现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冯夫人笑着调侃:“主子,您现在可是迷了众多千金小姐的眼呢”。
陵月夜不以为意,又招摇地拿出折扇晃动起来,面容上挂着浅浅的笑,令人如沐浴在春风之中,扫过全场,唇不动,咬着牙说出几句:“等皇子、世子们一出现,我敢保证,那些大家闺秀们绝对会转移视线,即使她们不想攀高枝,家里的老家伙们也不会允许她们随意相看对象,总要奋力一搏的,搏出了彩,那就是鸡犬升天”。
冯欣然知道陵月夜的话都对,亦不反驳,笑咪咪地说:“公子,您那边请,我可是要入女子席的”。
陵月夜点点头,走向男子席一列。陵月夜本想找个角落坐下,却听得一个温儒的声音传来:“陵弟可来得早”?
来人正是江子旭,陵月夜转身看向江子旭,今日的他,一身白衣,发高束,衣阙飘飘,面色如玉,好一个清雅小生。
“兄长亦不晚,小弟可是劳碌命,来得早,是要去御膳房帮佣啊”!
江子旭看着陵月夜叹息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帮佣这个名词如何得来,却也知道她是去帮忙,江子旭关切地询问起陵月夜:“陵弟可是累啦”?
“还好”,陵月夜收了手中的折扇,看着旁边的两个坐位:“坐,兄长”。两个人就近坐下攀谈起来。
邛国的宫宴座位的排次要求不严格,当然,三品以上官员必须按着级别顺序而坐,剩下的座位,三品以下的官员可随意而坐。江子旭是二品大员,虽然一向与这种场合格格不入,却也不得不在宫宴正式开始的时候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陵月夜本打算不再移地儿,可惜,冯公公特意找到她,将她引到了前排。
陵月夜刚坐定,便听得太监报:“太子、太子妃、侧妃娘娘们到”,“二皇子、二皇子妃到”,“三皇子、三皇子妃到”……直到“顶王爷到”!会场顿时掀起了一轮高潮。
碧绝凌天依旧是戴着面具,坐在轮椅上,被侍卫推着进来,虽然看不到脸,也不良于行,周身的气度却在无形中张显无疑,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有股令人一见便不得不低头的气势,即使这位顶王爷在很自觉地掩饰着他的气息,用无语与冷漠伪装着自己,却不能将他的真正风采遮掩。想必,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早就发现了这一点,这种与生俱来的气魄自打碧绝凌天一出娘胎,就在毫无保留地张扬着。一个小孩子,那时候定不会知道人心有多么险恶,也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将自己隐藏。
就在所有人将目光充分地投给顶王爷的时候,尖锐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皇上到、皇后到、贵妃娘娘到、贤妃娘娘到、淑妃娘娘到、静妃娘娘到”!
场内的人,立刻跪了一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吧”!碧绝凌飞是一个五十岁开外的男人,面相还算不错,也有上位着的气势,只是,看起来有些硬端着的感觉。碧绝凌飞的身材还算保持良好,配着明黄色的权利之袍,看起来很威严,但也不会令人通体生惧,谈不上慈眉善目,却在尽量地展示他的仁义一面,一个人的眼神最不会说假话,碧绝凌飞的眼里有算计,有恨意,有险阻,也有狠绝。
皇后司容量的面貌已显老,相由心生罢了,一眼便知,那是个恶毒的老女人;叶贵妃雍容华贵,透着淡泊的冷清,有着花容月貌和曼妙身姿,美人就是美人,即使将老,也别有风情;其她几位妃子也各有特色,都是中年美妇人,气质上都过于柔软,与叶贵妃站于一处,便显得逊色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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