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并不认识段部鲜卑首领段石牙，也不确定是否已经将其击杀，因此便在战后打扫战场之时令士兵从穿着辨认，将所有战死的段部鲜卑高层的尸体或者俘虏的段部鲜卑高层全部集中起来，让俘虏辨认段部鲜卑首领段石牙。

    结果让张郃失望了。

    “将军，未曾找到段部鲜卑首领的尸体，也未曾将段部鲜卑首领俘获，又俘虏言段部鲜卑首领已经溃逃出去。”

    “逃了便逃了吧，段部鲜卑已被吾等踏平，其余残部不足为虑。”张郃说道。

    没了段部鲜卑，段石牙也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

    张郃下令班师，带着近六万段部鲜卑俘虏，数十万头牛羊马匹出段部核心区域，与留守的其余三千汉军骑兵和四千多另外的鲜卑骑兵俘虏，以及夺回的两千多汉人百姓，两县物资等会和之后，一路凯旋南下。

    张郃一行八万多人，加上数十万头牛羊马匹等战利品，可谓大张旗鼓。

    与段部鲜卑相邻的其他鲜卑各部都得知了这场大战的消息，特别是势力最强的慕容部鲜卑。

    说来慕容部鲜卑早就得知了张郃大军深入草原的消息，只不过当时慕容部丝毫没有提前告知段部的念头，因此才导致段术赤在回到段部之前被张郃等汉军骑兵截住，措手不及而被全歼。

    甚至当初段术赤等段部鲜卑骑兵南下劫掠汉地一事，慕容部鲜卑也早就得知了消息，并且一直关注此事。

    慕容部其实也想借此试探汉人的反应，如果汉人反应不大，慕容部也会忍不住南下劫掠一番，毕竟这十年与段部相争，慕容部虽然最后取胜了，但消耗的各种物资也是庞大的，最近一两年的冬天也不太好过。

    最终结果，段部的惨况令慕容部上下背脊生寒。

    先有段术赤七千多段部鲜卑骑兵被截住之后，不到半个时辰就惨败了，全军覆没，段术赤也死了。

    再有汉军骑兵主动杀尽段部核心区域杀戮，前后也不过一天，段部两万一千多骑兵被击溃，大部分或被杀或被俘虏，段部十万民众也被杀戮三万多，被俘五万多，段部相当于被踏平了，虽然还逃出去了一万多人口和四千左右骑兵，可段部再也不是鲜卑六大部之一了，今后鲜卑便只剩下五大部。

    慕容部鲜卑首领慕容麟带着几个儿子，一些慕容部高层以及近三万慕容部骑兵隔着千余米远观张郃等浩浩荡荡的汉军骑兵一行。

    看这身披黑色铁甲，行进有序，杀气腾腾的汉军铁骑。

    慕容麟感叹道：“汉军战力之强大，令人望而生畏，段部这一次真是栽了。”

    段部与他们慕容部相争当年乌桓领地十年，虽然段部最终败给了他们慕容部，但段部的实力，慕容部比任何人都清楚。先前，哪怕慕容部的实力已经是段部的将近两倍，可慕容部也从来没有杀去段部核心，逼迫段部到绝境的念头，因为那样必定引起段部上下拼死反抗，就算胜利，也必定伤亡大到难以接受的地步。

    可是汉军铁骑却就这么悍然杀进了段部核心区域，硬生生将段部踏平了。

    据消息所知，追进草原的汉军骑兵也就一万五千人，先全歼了段术赤一行，又踏平段部，前后汉军骑兵付出的伤亡也就两千多。

    这是多么令人背脊生寒的战损比例。

    曾经，慕容部取得与段部相争最后的胜利，占据了肥沃的原乌桓领地，势力暴增，慕容部上下也是意气风发的，也生出过藐视汉人，甚至南下劫掠汉人，进一步快速壮大实力的念头。

    现在慕容麟只庆幸，慕容部没来得及学段部真正去招惹了汉人。

    “想当年匈奴人何等强大，比之我等鲜卑各部加在一起都要强大得多，却不也被汉人踏平了，这才有了我们鲜卑人占据这片庞大的草原，当年匈奴人，今日的段部，甚至原先的乌桓人都是前车之鉴，汉人果然不可轻易招惹。”一名慕容部高层对慕容麟说道。

    说来整个鲜卑一直流传着当年匈奴人与汉人为敌的下场。当年的鲜卑人不过是匈奴人的奴仆，匈奴人当年有多么强大，鲜卑人一直都记得，可是就是那么强大的匈奴人，却消亡在了汉人的剿杀之中。

    还有当初的乌桓人。

    当初乌桓人最强大的时候，一度拥有将近十万骑兵，比之慕容部加上段部还要强大一些，可也因为招惹汉人被汉人踏灭了，所有乌桓人都消失在了草原，这才有了慕容部与段部十年对当初乌桓领地的争夺。

    慕容部最终取胜，占据当年的乌桓领地势力暴增，那真可是一度意气风发。

    段部的下场给慕容部上下狠狠一个巴掌，汉人告诉了他们慕容部，哪怕占据了当年的乌桓领地，势力暴涨，他们慕容部鲜卑在汉人面前也依旧卑微。

    面对汉人，不止是慕容部，整个鲜卑上下都从心理上有压力，处于心理上的先天劣势。

    慕容部要完全消化乌桓领地，将之变成真正的实力，未来十年，二三十年依靠乌桓领地持续发展壮大，待慕容部完全利用了乌桓领地的潜力壮大之后，再考虑统一鲜卑，彼时方才可能有与汉人一较高下的力量，现在是不行的。

    张郃一行，段部鲜卑俘虏全部加在一起六万多人，还有数十万头牛羊马匹，还有段术赤从汉地两县劫掠到的大量物资，整体相加，这是一笔惊人的财富。

    慕容麟等慕容部上下遥望着，不可谓不眼红啊，就如同一群强盗看着一座大金山在眼前晃过，可他们却不敢有任何妄动，可以想象这是多么难耐。

    然而，慕容部还没有能够与汉人为敌的力量，慕容部必须忍耐。

    “将军，有近三万慕容部鲜卑骑兵在两三里外虎视眈眈。”

    张郃冷哼道：“有段部鲜卑前车之鉴，慕容部鲜卑不敢与大汉为敌。他们就是真敢杀来，吾等又有何惧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