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予说:“谢谢。”
他看她手里包,主动要帮忙拎,温知予本来想拒绝,可他已经拿了过去。
“跟我不用那么客气,随和点就好。”
他们说着话,恰好下去停车场碰到隔壁公司的人,他们打招呼,别人说:“温姐,男朋友来了呀。”
温知予尴尬笑笑。
施星晖过去开车。
别人小声问:“新谈的?”
温知予说:“嗯……只是相亲。”
对方哦了声。
她时常会拉这个理由的,也不知是提醒自己,还是提醒别人。
他家里急,她妈妈也急,就温知予不急。
坐车里,施星晖已经在说:“阿姨常年要课堂讲课嗓子应该不好,我准备了润喉的茶,平时喝喝还是不错的。”
她说:“其实不用的,这些我平时也会准备。”
他说:“没事,是我该给的,我妈也说了,你女孩子难,什么我都可以多撑着点,以后结婚的话,本身男方多付出一点对两个人也好。”
结婚。
听见这个字眼,温知予不可避免地身子绷直了点。
稍稍不习惯。
“我们要现在这么快就聊结婚吗?说实话,我没想法。”
温知予直接实话实说了,她确实起码今年都没这方面考虑,觉得不适应的就说。一开始本身也是因为工作说着俩人做做朋友交集下,在各种压力下,只能了解,只能接触。
接触可以,要她这么快聊结婚,她不行。
施星晖愣了下,说:“我也就随口说说,不用在意。”
温知予嗯了声,转头看窗外。
陆芹这次依旧很热情。
她对施星晖满意,当然言辞热切,表面上那劲做得特真。
过去又是抹桌子又是端菜的,施星晖就去厨房帮忙端菜,她妈妈不要他端,家里人都是有心要他们相处,好升温一下感情。有点尴尬,施星晖也就去了温知予她房里,看到温知予在收拾桌上东西。
她房间面积不大,但胜在温馨。
突然进来个人温知予还看:“怎么了?”
“那个,阿姨不要我端菜。”
“没事,你是客人,坐着就好。”
施星晖知道他们之间的生分,不知道说什么好,陆芹拿着锅铲过来了:“小施啊,我们知予还有字帖啊,你可以看看她原先上学写的那字。知予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她,就一手字写得垮死,不干脆不潇洒,以前练字帖也不好好写,试卷卷面我老说她呢。”
温知予面上有些挂不住:“妈,你提这个做什么,我上学都过去多久了。”
陆芹过来,打开抽屉拿了一版出来:“施星晖写字好看的,真的,试试。”
有长辈威压,他们实在没办法。
施星晖就真拿了笔,说:“献丑。”
飘飘逸逸,就在字帖上写下了一个温字。
如闲云野鹤,潇洒入尘。
她妈妈说:“哎,可以啊。”
可那一刻温知予心尖突然被什么戳动了。
她看着字帖上那个温字,那笔法,他干净的手提笔写字的样子,忽而想到好像原先也看过这样的画面。
静谧室内,温柔又缱绻。
他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在纸上写下他们的名字。
就像原先无数次经过的校园成绩公示栏那样。
顾谈隽。
温知予。
“那时候班上还传阅过你试卷呢,都说你写字好看。”
“写不好别笑我。”
“不写了,不看了。”
心脏忽然一阵猛缩的挤压感,很难受。
她有点讲不出话,只说:“嗯,蛮好的。”
“是吗,感觉还好,我有认识那种写书法很厉害的朋友,草书,楷体,小篆,什么都会,有空介绍给你认识。”
她摇头:“算了,其实我现在工作写字机会也少,没什么想法开拓这个兴趣爱好。”
施星晖还挺喜欢的,可看她不感兴趣也就算了:“嗯,好吧。”
“听阿姨说你原来喜欢游戏,是因为高中喜欢玩所以才从事这方面工作?”
“嗯,以前不懂事时候爱玩,就变成职业了。”
“可以的,我上学时候就知道学习,还不知道这些呢。好像青春期错过了很多乐趣,现在工作年龄也大了,现在还来得及吗?”
温知予自己都没怎么碰了,工作忙没空回家打游戏。
她也听得出他现在提这些也不过是迎合她的爱好,知道她喜欢。他想找共同话题,可其实没必要。
她说:“也许吧。”
施星晖看得出他和温知予这姑娘私人上从未交过心的。
换句话说,哪怕他有心拉近关系,她并无那个意思。
或者再说难听点,要不是她家里催得急,要不是她受了太多外部压力影响,除了工作,也许她都完全不愿意和自己有这些私密交集的。
每次提及兴趣、感情,她总是淡淡的样子。
工作和私人不同,他要一直用工作当借口想升温两人情感,既不现实他心里也不得劲。
由此,他也就没再讲了。
一场饭吃得冷不冷热不热,结束了,温知予清好桌子后出去送他,施星晖和她道别,开车,她目送车子开出巷外。
回去,陆芹拿着抹布在厨房门口等她。
陆芹说:“知予,我说过,妈妈不求你这辈子多大富大贵十全十美,妈妈只希望你回头时余生不会遗憾。知道每个人生命里总会有些深刻的人,妈妈也有,可生活过的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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