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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她话音刚落,工人们情绪更激动些:“是呀,谁不想在家种地?这不没地可种吗?”
    水宪点点头,公事公办般地道:“知道了,水某人代这些工人,谢过大牛嫂的好意。”
    “王爷,我们还是想问,大牛受伤,和厂子里这么多古怪的机械有没有关系。毕竟大家是想找口饭吃,不是把自己的脑袋系裤腰带上拿命换饭。”人群里有人大喊一声,其他人纷纷跟着大喊起来。
    “若真是拿命换钱,那么咱们的命,总该不止这么些个钱!”
    “是呀,既然王爷也在,今日便给个说法吧!”
    要求提工钱的口号顿时也喊了出来——眼前这个妇人,轻轻巧巧一句话,立即让水宪陷入窘境。
    老童双手齐摇:“不是这个事……怎么就说到这个事上了?”原本不就是遗孀对抚恤不满意,怎么越说越不是一回事了?
    贾放这时却双膝一弯,蹲了身体,冲大牛嫂身边的三岁男孩招了招手,道:“小朋友,来。”他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麻糖,本地零食极其稀缺,麻糖是仅有的一种,对于小男孩来说完全是不可抵挡的诱惑。
    那妇人全副精神都在水宪那里,待到儿子跑去了贾放那里,才猛然发觉,顿时吃了一惊,变了脸色。她双手一撑就从地面上起身,冲上前,要将儿子抢回来。
    这时水宪突然斜刺里迈上一步,挡在贾放和那孩子跟前,伸手拦道:“有话好好说,不要动粗——”
    大牛嫂只是想抢回孩子,再说她一副娇滴滴的样貌,如何能动得了粗。
    谁曾想水宪随即捂着胸口摔了出去。老童大惊失色,抢上来扶住水宪,大声道:“你怎么敢对王爷无礼,我们王爷之前刚受过重伤,断了肋骨。”
    水宪受伤的事好多人都知道,毕竟昨晚那顿小烧烤,唯有这位“伤势渐愈”的王爷滴酒不沾,海鲜不沾。这时工人们见到这等变故,一时间都吓呆了。马上有人去寻跌打大夫,也有人去搬了一张椅子来,老童赶紧扶水宪坐下。
    水宪在这里名声尚好,此前大家就算是激怒,也只是言语上协商,没有人真的愿意同水宪动手。此刻突然见到水宪受伤,这是谁也不愿见到的。
    贾放就在水宪身边,他将大牛嫂和水宪接触的全过程看得清清楚楚,也看得到大牛嫂一脸错愕。
    刚才大牛嫂撞上水宪,可能只是轻轻接触,还没使上半分力气呢,水宪就自己摔倒了。
    从他贾放的现代人观点来看,水宪这就叫“碰瓷”,只是他反过来向白莲花碰瓷,莲花姐怎么都没想到罢了。
    水宪捂着胸口坐在椅上,面露痛苦之色,断断续续地道:“这位大嫂……诸事好商量,我水某人,没有得罪你吧?”
    贾放知道水宪的情况,按说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刚才大牛嫂撞他这一下并没有使上力,现在应该没有大碍才对。
    难道这家伙是装的?
    但即便是演戏,也绝对没人怀疑得到水宪头上去。
    贾放也得把自己的角色演好。于是他轻轻拍拍小朋友的脊背,问:“出门之前,你娘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那孩子手中捧着一块麻糖舍不得吃,也不肯答话,扭股糖似的在贾放怀里扭了扭。
    贾放继续问:“告诉大哥哥,哥哥这里还有好多好吃的。”
    那孩子登时开了口:“她不是我娘!”
    白莲花登时大骇,心急之下指甲朝那孩子脸上划过去:“死伢子我让你胡说!”
    但贾放不是水宪,从不碰瓷,身体一转就用肩膀护住了孩子。大牛嫂的长指甲划在他背上,留下三条长长的痕迹,连他的衣裳都快划破了。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大牛嫂绝对不是这孩子的亲娘了——这世上哪有亲娘肯下这样的狠手划孩子的脸?
    那孩子手中的麻糖掉在了地上,登时哇哇嚎哭起来。贾放一把把他抱起,轻声哄道:“乖孩子,别哭,麻糖掉了哥哥这里还有——”
    “但这个这么凶的阿姨为什么说她是你娘?”
    孩子一听说麻糖还有,很明显放宽了心,却见这么多人在看着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扭头就将面孔埋在了贾放肩上。
    刚才,所有人都在凝神听大牛嫂说话的时候,只有贾放一个人在注意这个孩子。三岁孩童,不懂得人间悲欢也是常情,可是他总觉得这孩子只顾自己玩,而大牛嫂只顾自己说话,这一对母子——都特别心大。
    结果被他这么一试就轻易试出来了。
    老童眼中精光一闪,马上道:“派人查,立即查清这事——是否有人借了大牛的身后事到此讹诈?”
    “大牛是我最器重的工头,他出了事我真心难过,可我也万万不愿见我这份难过被人利用了去——”
    刚才还群情汹汹的工人们顿时都闭了嘴。老童的话点醒了他们,刚才那么激愤,那么不平,是不是也是被人把这份“激愤”与“不平”利用了去?
    大牛嫂登时又在风中瑟瑟颤抖了,双膝一软,跪坐在地面上,抬起双眼望向水宪,戚声道:“王爷……”
    水宪立即捂着胸口:“唉哟——”
    大牛嫂顿时不敢开口。
    老童则跺脚:“怎么大夫还没来?”
    “来了,来了——”跌打大夫在一名工人的陪伴之下,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丢下手中的药箱便去给水宪解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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