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上开恩。”苏统领带领侍卫行礼后,一批人离开调查,一批人继续守着。苏统领带人离开之前,看着贾珍偷偷转过来那双内疚的双眸,不由笑了一声,张口无声道了一句,然后才转身离开。
德嘉帝无视着眉眼官司,继续揉揉贾珍脑袋,“好了,你现在就给朕当抱枕暖暖手,贾赦……”
德嘉帝看向贾赦,话语郑重了些,说起了其他事,“先前那个传承大爷说地图,朕一开始先入为主想岔了,这图纸测量最能耐的还要数宫中这一批了……”
军营之中最细致的绘图工匠基本只有影卫。兵防图测绘却是不一样的,那是暗含调兵遣将的令旗,更多关注的是人为调动。
要论建筑,什么自然和谐,机关运转的,人才还是出自陵墓。
修建皇陵的工匠。
“贾赦,你给朕说说那个梦里的建筑,不要提什么游乐场的,其他建筑。”德嘉帝带着些纠结,“朕要想想工匠。”
工匠的地位是低的,哪怕是皇家样式房的,那也不过区区七品官而已。工部的样式房,负责河堤大坝城墙的,那些工匠地位更低,九品小吏。现如今从官职上来说,也就负责公厕的贾政,五品最高了。
贾赦听到这话,恨不得去跑个圈,庆祝一下。他先前还琢磨过要一批能工巧匠,当然不是造游乐场了,他想要大马路房车啊!要想富先修路!
岂料现如今误打误撞,引发了皇上基建狂魔的属性,那当然要好好说一番了。哪怕他不懂建筑学,但他看过《国家宝藏》啊!
“皇上,你不知道,我们可惨了,这些美轮美奂的建筑,咱老祖宗的根都没有啦……”贾赦唱念俱佳,声泪俱下,“千百年的建筑,就留下一个样式雷。”
“叔,那么惨啊,你就蜗居在几百平的房间?谭叔那么穷的?”贾珍听着,可气愤了,“连套四合院都没有!”
就不说他们荣宁是国公府邸了。
凑一起,整条街都是他们贾家的。
还有大大小小的别庄,还有金陵修建过的祖宅。
“普通老百姓就这样子,你谭叔能够在市中心有一套房,算精英了。”贾赦瞧着贾珍的小眼神,也不敢太过卖惨了,正儿八经说起修路之事,“皇上,我就奇怪了,咱万里长城都修建得起来,都在山巅之上的,这官道也该修一修了。”
德嘉帝点点头,“朕心理有数了,你就先专注罂粟。饭要一口一口吃,等这事办好,朕让你见见所谓的样式雷。没事就回去府吧,不想回就去西五所住。”
“叔,住西五所吧,咱两一起。”贾珍极力邀请着。
听到这话,贾赦愣怔了一下,“珍儿,你住宫里?”
贾珍点点头,“宁府没有人,我一个人怕,宫里热闹。不过你放心,我爹交给我的任务我还记得的,年底慰问宗亲,亲朋往来,还有祭祖这些事我都在处理的。”
贾赦闻言,瞳孔微微缩了缩,面上却是一副欣慰的模样开口,“你心理有数就好,我回去处理些荣府的俗物,等临走前再来陪你一晚啊。”
说完,贾赦又向德嘉帝辞行,然后一出宫门,就直接撒腿火急火燎赶回荣府。
他忘记了,一眨眼都年底了,又到……又到收账算账,年终总结规划来年计划的时候了。
“侯爷,您可回来了,那……”
看着一个箭步就冲出来的管家,贾赦揉揉头,直截了当开口;“荣庆堂既然被接走了,那就接走吧。除这件事外,我不想听到任何的事。”
管家闻言差点都给急哭了: “可管事陆续都进京向您请安,今年收成都还行,那纸牌……”
感觉自己两腿像是绑了铅坨一般,贾赦了无生机的走进书房,当看见那桌案上堆积如山的账本,缓缓扭头看了一眼管家。
管家点头若小鸡捣蒜,“这些都是需要您亲自查阅的。”
贾赦面无表情,“不是说好了以长江为限,江南那边的事都朝琏儿汇报去,怎么还有那么厚的?”
他祖母给他的产业不多啊,基本上都是硬货—金银财宝。
“侯爷,除却传统的一些胭脂水粉头面外,还有您的话本儿,这不就是顺着衍生了茶楼说书人,纸张印刷,还有您以前提及过的周边摆件小玩意,还有纸牌收益,还有随着敬老爷南下,酒楼外卖方便面,幼儿连环画,滑滑梯游戏场,这些产业都发展了起来,都是赚的,也就造船这事,现如今都亏着。”
“还有……”管家声音压低了些,“今年漕运那些孝敬,那些人也鬼机灵的,看到您依旧得宠,把去年那一份也补回,这事您得亲自见一见漕帮新上任的余老大。”
贾赦点点头,“让我先喘口气。”
他爹昔年去修建海塘,私下去整顿漕帮,当运河老大,用后世的话来说,算德嘉帝的白手套了。
当然,随着他爹一走,漕帮的孝敬就一年比一年少,甚至还断了。漕帮也有些变动。
不过看样子,德嘉帝应该还是牢牢掌控住了漕运。
鬼神间的事情要忙,这人世界的俗物也一堆。
贾赦埋头理账,清理财务,接见会客,安排年底的迎来送往—但凡送年礼的,都按着他们的份添两层。然后又召开一次纸牌推介会,拉一拉关系,报告一下跟着他发展经济有肉吃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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